星空彼方的約定 - 第四十八篇：你會渴望溫馨的片刻嗎

凪人彷彿正漂流於那條名為記憶的暗流中。身體失去方向，意識若有若無，彷彿在沉睡，又彷彿無止境地醒著。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0xouHBUOM

直到某一刻，水流忽然放緩。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FAdY92x4S

微光自下方浮現，像是一道遠方的晨曦，緩緩驅散四周的黯影。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6zBTRQTA

凪人輕輕睜開眼，感覺有水流過自己的臉龐，冰涼而熟悉。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條緩緩流動的水道中，水流溫和地托起他的身體。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e7uUxdeYx

透明的藍色光暈閃爍於水底，像極了星辰散落。他的周圍，是一座沈靜的海中城市，納瑟緹亞，矗立於淚冠之海的心臟。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uoEppeWw

銀白色的珊瑚柱、流動的水幕、遠處漂浮的水母燈籠，整座城市都沈浸在水波與光影交織出的夢境裡，唯美卻寂靜。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JIdWIftA

凪人扶著身側的石台坐起身，緩緩低語：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LHyWVx5U

「這裡是⋯⋯納瑟緹亞？」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I6xUZhtB

他伸出手，觸碰那宛如鏡面的水流。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8iCZoaLe

「⋯⋯接下來又會是什麼？」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0cXYbrJa

「我⋯⋯到底還要再經歷多少？」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07Pkrvokw

他閉上雙眼，腦海中閃過布蕾蒂雅那如謎語般的話語，以及艾拉露恩最後直指核心的質問。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AbJtuOze

「使用了別人的名字⋯⋯真的只是為了完成約定嗎？」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IU6URRhY

那些話語如影隨形，在意識邊緣盤旋不去。凪人無法否認，那些幻影無論真假都深深撼動了他。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H7RKpJajc

他低聲嘀咕：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7dTUqd6N9

「不，我只是⋯⋯」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Z1x8Lnt3

語未成句，身後忽然傳來腳步聲，水面也隨之泛起漣漪。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Ccthnkjj

一道低沉的男聲響起：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Fp3cBzKd

「你在這裡做什麼？奧賽雷恩。」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PPG301pQ

凪人猛然回頭，瞪大眼，神情一時間陷入錯愕。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7cwQ1Lc6

來者是兩道熟悉而陌生的身影，一男一女，身穿優雅古樸的服飾，氣質莊嚴，如貴族一般。他們站在水道的盡頭，眼神中帶著某種複雜的情緒。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3Vs8NtRfa

但是自己從未見過他們。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W3vZ8pgZ

凪人張口欲言，卻猛然意識到他們並不是在叫「鈴仙凪人」，而是「奧賽雷恩」。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3pOGGa3T

他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一眼，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沒有變，服飾也如常。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GUvh0jBLi

但那兩人看他的神情，就像是面對自己的兒子。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lVc6GRX3

凪人的呼吸微微一滯，腦中瞬間警鈴大作，嘴角微微顫抖。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qEWMo4x2

「我⋯⋯」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D5O2YNIn

他抬起頭，眼神藏著遲疑與警惕。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bHQlwBk5v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成為「奧賽雷恩」，也不明白這場景的本質。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o3kOxWhg

難道說，這一次不是自己的記憶嗎？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mvvvPWSZ5

凪人沉默地看著站在眼前的兩人。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EFTI2VLKU

從男人那沉穩而帶有權威的語氣中，他立刻意識到，如果這個世界遵循某種記憶的邏輯，那麼，眼前這位應該就是露梅莉亞的父親，而身旁那位氣質柔和的女性，理所當然是她的母親。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wSxpZQYKN

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判斷，大概是，他們都把自己當作奧賽雷恩。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QWqwAI3l

凪人垂下眼，短短一瞬間思索了該如何應對，隨後抬起頭，用淡然的語氣回應：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pu5Z4gY3I

「⋯⋯只是出來散散心而已。」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oH3CenKV

他努力讓語調聽起來自然，無波無瀾，像是在應付日常生活中的關心一樣。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9CsCgnrjr

然而那名女子微微側頭，輕輕掩著唇邊，眼眸彎起，帶著宛若母親看穿孩子心思的溫柔。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h1qYSIxX

「是嗎？這可真不像你呢。」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dc2rZtOE

她話音一落，語氣中帶著調侃的笑意，卻不帶責備。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9oO9Ke8Zt

「畢竟你啊，巴不得每天都守著露梅莉亞呢。」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mTESCbjDW

她的笑容柔和得近乎夢幻，像是被時間封存的某段舊影，再次浮現。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tHC98JidR

凪人一時語塞。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4eSturSo

他沒辦法馬上回應。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I2oBR6Qmi

那句話，像是一顆小小的石子，毫無預警地投進他內心那早已平靜的湖面，激起了些微細微的波紋。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w1gc2dGdZ

露梅莉亞的哥哥，奧賽雷恩，從小就守在她身邊。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xUsFwBxJ

而現在，他卻在扮演著那個人。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MF02ZEHpg

凪人微微垂眸，心中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念頭：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87ON1zjE

「這個世界⋯⋯是在試圖讓我理解什麼？」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2cGnlE9rZ

他一邊這麼想著，一邊抬起頭，勉強擠出一抹微笑：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6ZL58SpgM

「那我最好趕緊回去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w5kZM1o8

那對父母對視一眼，像是沒聽出他的不自然，只是輕聲回應：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0oGGm9adF

「你可真是比我們還操心呢。」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PpnKTwXh5

父親說道，聲音中藏著些許無奈：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cgHiZn1s

「明明那麼溫柔，卻又總是想要把所有事都放在自己肩上。」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QP35iGwn

「和你一樣呢。」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6aKenhcWz

母親笑著補了一句。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OkvngD72H

凪人一怔，眉眼間掠過一絲異樣的感觸。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xmYJx9Na

他下意識握緊了掌心，彷彿想從這段記憶幻影中抓住什麼，卻又始終感到空無一物。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e6vNsQqA

這一刻的他雖然站在納瑟緹亞之中，卻像是站在自己記憶與他人回憶交錯的邊界。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HBoRincr

他知道，這不是真實。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csoGSaZL

但他也隱約明白，這些話語與片段，正逐步揭露著某些他未曾觸及過的情感真相。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G1Yk3PUvn

納瑟緹亞的街道宛如沉入深海的夢境，一切都顯得安靜得過頭，柔和的藍光從遠處的珊瑚街燈中瀰漫開來，照亮他們緩緩前行的身影。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OnGiLTpa

凪人走在兩人身後，步伐有些猶豫。他不屬於這個世界，更不屬於這個家庭，但此刻的他，卻被「奧賽雷恩」這個身份安置在了這段記憶中，無法脫身。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vaQOQmAZ

那扇熟悉的門出現在眼前，是用淚貝貝殼雕飾的門框，周圍環繞著像是會微微發光的水藻藤蔓，房子宛如在水中生長的一塊寧靜礁石。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4xKzozIm

父親率先伸手握住門把，緩緩推開。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y1kpTsuv5

門內傳來一陣輕快的腳步聲。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XEJNiod5

「哥哥！」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j0Rmgve3

一道銀鈴般的童音隨著門開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歡欣與期待。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gnEWGlwD

下一瞬間，一道小小的身影猛地撲向凪人，不，是「奧賽雷恩」。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NREOWNNvx

那是個外貌像是五、六歲的女孩，有著一頭銀藍色的長髮，雙眼像是盛著最清澈的泉水，天真無邪地望著他。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bkjvc9XX

她用力抱住凪人，大大的眼睛裡閃著喜悅，語氣卻好像帶點責備。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7pUw92mF

「你回來了！真是的，要出門也要先說一聲啊。」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lIp4LVTG

凪人愣在原地，整個人僵住了。他低頭看著眼前的女孩，呼吸一瞬變得紊亂起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SwGQuCSWJ

這就是小時候的露梅莉亞。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p1lRJ8Woz

她的懷抱很溫暖。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7jxXP5oD

可是這份溫暖對凪人來說，卻帶著一種令人難以承受的重量。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BQgjApr3

他抬起手，想要回應這份擁抱，卻又在半空停下。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kRwG20ft

「怎麼啦，哥哥？」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mlAfMgQGh

露梅莉亞歪著頭看他，聲音裡滿是單純的疑惑。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sBcOI0nt

凪人嘴唇動了動，終於擠出一句話：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26QQFiXTw

「⋯⋯我只是有點驚訝，再次看還是覺得很可愛呢。」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aphLoxxXw

小露梅莉亞咯咯地笑起來，像是完全沒察覺他的異樣，拉著他的手往屋裡走去。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tAvcEkHn

「今天我有乖乖練歌，媽媽說我唱得比昨天好一點了喔！」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LWoVOLoBa

她興高采烈地說著，像是要把這幾天的所有話題全都倒出來與他分享。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214ZDnq2

凪人被牽著走進那個「家」。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2yOjJGJB

這裡的一切都那麼完整，那麼溫暖，那麼⋯⋯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8Ch7SjEZK

不像現實。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p3SvHIlO

他悄悄地望向那對父母，他們對著這一幕展露出滿意又溫柔的笑容，就像是無數個平凡日常中最幸福的一天。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254xAbKz

而凪人，卻在這片寧靜中，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wTgFvoV7v

餐桌上的海鞘燭光搖曳著，像是被水流輕輕搖晃。整個屋子安靜而溫暖，屋外仍是一片幽藍的水光，但這裡的空氣卻讓人幾乎忘了自己身處海底。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R17RajUQE

飯菜香氣縈繞，熱氣與親情一同升起。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mTaScrO0

小露梅莉亞坐在凪人身旁，一邊吃飯一邊滔滔不絕地說著今天唱了什麼、媽媽又誇她哪句音準有進步。她的聲音清脆悅耳，讓整個房間彷彿都變得明亮起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IubppbCQ

父親坐在餐桌對面，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LEQWbhER

「奧賽雷恩，我們知道你為了露梅莉亞做了很多。」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9f8j8Q6rF

他的語氣平穩，沒有質問，也沒有責備，只有一種沉靜的感激與理解。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SjMFIrF5

凪人抬起頭，看向這位曾是納瑟緹亞守護者的男子，那雙眼睛如同海底岩石般堅實，卻又藏著波濤。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PcSrUnZiM

「我們不是在指責你做得不對。」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1z1rkuEPc

母親也接著說，語調溫柔，眼神裡滿是柔光。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qOTLQmpr

「你總是把所有的責任扛在肩上，從很久以前開始就是這樣。」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jF0N4JGu

父親看著凪人，緩緩補上：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7CCAped2J

「但你也別忘了，露梅莉亞她從來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2UNdB1tk

「她是我們的女兒，也是⋯⋯一個生命。你能守護她，我們感激，但你也要相信她有能力，會有選擇。」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7QfFRBeh

凪人怔了一下。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1NZbE1Cg

他轉頭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的露梅莉亞，她正咬著一口蔬菜餅，小小的臉頰因為吃得急而微微鼓起，像隻努力吞下宇宙的倉鼠。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6y4Vsg7F

她察覺到他的視線，抬起頭來，甜甜一笑。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3oHzNi2es

「哥哥怎麼不吃呢？不會是你又偷偷挑食吧？」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Qkoz6Dho

凪人下意識一笑，輕聲回應：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KAUv1xXjh

「我才沒那麼幼稚。」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dJuHHzUV

這一刻，短暫的，他彷彿真的成了這個家庭的一員。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54b8z1OZ

成了露梅莉亞真正的哥哥。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4oZUFD2KN

他握著餐具的手指卻微微顫抖。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42ZYFNRqq

內心的某個角落在輕聲低語：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N9CXj4Ad

這樣的幸福⋯⋯真的是屬於他的嗎？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6ttOMB3A

在來到彼岸前，自己每天不都是自己一個人生活嗎？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UxjbvkpxP

每天渾渾噩噩的活著，儼然毫無生活目標。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CI3YtdlM

只有那個位於潛意識之中的約定在冥冥之中支撐著他。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1GP8sHYf

凪人心中浮現出那句聲音，宛如在水底漂浮許久，終於浮上海面。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ze1YqS8C

那時的日子毫無目標、毫無意義。他習慣了孤獨，甚至已經忘了有人在身邊是什麼感覺。他總是悄悄地活著，每天都一樣地睜開眼，再同樣地閉上眼，只因為那個早已深入潛意識、模糊不清的「約定」，成了他唯一的支撐。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nhVJcTtXs

但是在這裡的相處太過平靜，太過溫柔。父母的關心，妹妹的笑容，那熟悉的燈光與飯菜的香味，仿佛一切本就屬於他。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70fY1F0h

「那麼，體驗一下家庭的美滿⋯⋯應該沒問題吧？」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fL9s9hBLe

這樣想的瞬間，他的胸口卻傳來一股隱約的痛。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zG8NfHD7P

他低下頭，雙手微微握緊，指節泛白。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Q9CDmgVhB

「不，不對。」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F814UmUk

他的聲音不大，卻帶著堅定。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wYmL9J5Bb

不是質疑，不是顫抖，而是一種像是霧氣終於散去後的通透。是他終於在回憶的海中睜開眼，看見了自己真正的樣子。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tn0o5r1rJ

「沉溺於過往的記憶，是不對的。」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eUaHCpdP

他緩緩站起身。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oYEFS4whj

坐在他對面的父親放下了手中的餐具，眉頭微蹙：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74ap2jZbk

「奧賽雷恩？」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Pq9p6RjYc

母親也輕聲喚道：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m7CoiU1m

「怎麼了，孩子？」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B6aCfpbeK

小露梅莉亞仰起頭，疑惑地看著他，眼中寫滿了不解。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ZhR3G7ig

在這記憶所構築的「家」裡，他本該是奧賽雷恩，那個溫柔的哥哥，那個始終不離不棄的守護者，但此刻，他卻像是異鄉人般與這一切格格不入。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xLiTuR5b

因為自己不是奧賽雷恩。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4RTq3kha

凪人深吸一口氣，抬起頭，語氣堅決。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nxXby1C5g

「記憶之泉，已經夠了吧。」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DvH1JQUv

那一瞬間，時間像是靜止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3vQiD60xL

他朝空氣中喊話，彷彿在對某個無形的存在說話，又彷彿是在對自己內心最深處宣告。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E0qQLr8m

「如果這就是你的手段，讓人沉溺於美好的記憶，麻痺在已經結束的溫柔裡。」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jAMni7kb

「那我可要告訴你，你失敗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Wi1Nw8vN

語畢──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aD4opiP6h

咔嚓。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aAY9j7Ul

彷彿什麼東西裂開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jGu7ZD05

不是聲音的錯覺，而是真實世界的碎裂。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sDihvOcm

四周的場景像是鏡面，被那句話震出一道道裂痕。餐桌、椅子、地板、牆壁、父親、母親、小露梅莉亞⋯⋯一切都像是玻璃般出現了蛛網狀的裂縫。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yp4iPWwv

接著，砰。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zoMWOwDu

整個世界在一瞬間如玻璃般破碎，碎片在空中閃爍、旋轉、消失。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qpnRr2ic

咔嚓。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TLKP0ok0e

那破碎的鏡像世界，在最後一聲碎響中消散無蹤。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C4PummGO

什麼也沒有。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e9y3RJQ8

沒有光，沒有聲音，只有一種無止盡的沉沒感將凪人包裹。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SCMpMxzEj

他彷彿漂浮在深海之下，被夜與夢吞沒。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yoFHiJCK

但下一秒，他猛然睜眼。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g97uQV0f6

「⋯⋯！」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JjHNbpws

他的意識回歸，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像是被什麼緊緊纏繞，手腳、脖頸、胸口都被束縛。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JuEi0IEZ

是一種詭異的黑色水流，如同有意識般扭動，緊緊纏住他，不只限制行動，更像在一點一滴地侵蝕他的思緒。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nUPia8Mct

「可惡⋯⋯這到底是？」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xqF0CnLp

凪人咬緊牙關，強撐著沒被奪去的意志。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1Rqxw0mDm

忽然間，一道聲音浮現在空氣中。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An78TkmB

不，是無數個聲音交疊在一起，像是數十個、數百個人在同一時間說著同一句話，聲線交錯，如同夢魘低語。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W6PrYdal

「你居然能夠醒來⋯⋯果然不簡單呢。」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urLGKCiq1

那聲音沒有情緒，但卻令人心底發寒。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xZuQG1yp

凪人艱難地抬起頭，順著聲音望去。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yMFQYA85

那個人，站在黑潮之上。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JWEs3Lbp4

她有著如雪般純白的長髮，順著肩膀垂落；眼瞳則是鮮血般的紅，像是染上詛咒。她身穿紅與黑交錯的華麗禮服，裙襬如破碎羽翼，隨著黑潮浮動擺盪。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8tfklR0T

那模樣，與巫女的聖潔形象相似，卻像是被腐蝕後的殘影。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Gjx4hjaj

宛如一位被記憶污染的亡靈巫女，帶著莊嚴與瘋狂的雙重氣息。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gsos6sicc

凪人雙眼微縮。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kbucCJYT

「妳是⋯⋯露梅莉亞嗎？」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xL8x17gYX

那個人嘴角微彎，像是笑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n2opAbdN8

「露梅莉亞？不是喔。」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UwQejjST

她的聲音如同迴音重疊，像是無數個她，在同時說著話。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rDzcbf7ZI

「『我們』沒有名字。名字，是人給予的，是記憶與個體的標籤。而『我們』，是集合體，是過去所有記憶的容器。」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6kqB0BHI

凪人的眉頭皺得更深。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rsUBKuhm

他幾乎在瞬間明白了什麼。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gIQOmuL4

「⋯⋯記憶之泉。妳是記憶之泉的本體？」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vaopYAEFs

那個人點頭，動作如舞蹈般輕柔卻詭異。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nlqjIxR7T

「『我們』既是記憶之泉，也是包含了歷代巫女的記憶殘渣與意志。」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oGnYBaEy

她赤足踩著黑潮前行，每一步，地面便泛起漣漪，如夢似幻地朝凪人靠近。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4ya8KNKpO

凪人聲音低沉：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MPOJD6j4

「露梅莉亞⋯⋯她在哪裡？」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1rhxVRzmo

那人停下了腳步，傾身靠近，紅瞳直視著凪人。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x203YmL2

「你要找的人，不就在眼前嗎？」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nB7oA72U

「『我們』可以是露梅莉亞、也可以是布蕾蒂雅、艾拉露恩、任何一個你記得的人。」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iFdMzxquo

「在記憶裡，『我們』就是你的一切。」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y0T1kFMl

凪人雙眼一震，臉色沉下。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39QODWQG

被束縛的身體微微顫動，他努力想從黑潮中掙脫，卻發現那些黑水像是更加瘋狂地纏繞、挾持他的思想。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DGYVmcWcM

「⋯⋯妳不是她們。」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BBosOVBh7

「妳不是露梅莉亞，更不是她們任何一個。」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KJOnxHhv1

那個人歪了歪頭，臉上仍是那副近乎虛假的微笑。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B5r2uP5v

黑潮開始翻湧，氣氛逐漸詭譎，彷彿下一秒便會將凪人完全吞噬。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e5Nn4QY5d

那雙紅瞳深深凝視著凪人，如夜海深處的火焰般悄然燃燒。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LzaqOR9oV

她輕聲呢喃，語調中帶著難以捉摸的喜悅與狂熱：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ZWWgpJm8v

「『我們』對你很感興趣，鈴仙凪人。」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vBET2Lb1

她步步靠近，裙襬在黑潮上飄舞，聲音彷彿從四面八方同時灌入凪人的耳中。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44oU5P9K0

「『我們』看了你的記憶，你所經歷的一切，那顆被撕裂又縫補的靈魂，那不屬於你的名字，還有你所背負的約定與⋯⋯遺憾。」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shzWVvFI

她語氣溫柔，如情人低語，又像審判者的私語。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KqcoaC2E

「你為了別人的夢想活著，為了死去之人的願望活著⋯⋯你不覺得這很美嗎？」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HhktfbA7P

凪人沒有出聲，臉色越發凝重。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qEKxsZcK

她沒有停下。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TSRDWyrZz

「你的悲傷、你的痛苦、你的掙扎、你的虛假的平靜⋯⋯『我們』全都知道。」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4t7dzg12q

那笑意微妙地從她的臉上淡去，換上一抹淡淡的懊惱。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FovVESOp

「在你剛進入記憶之泉時，『我們』本來是想直接讓你成為我們的一份子。」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g41H7BYX

她低頭，像是在說著什麼遺憾之事，唇角卻微微勾起，吐露出她難以壓抑的失落：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0Bc2Z7Us

「可惜⋯⋯不知道是被誰干預了，『我們』無法徹底吞噬掉你。」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6hCkEe9e

「應該是外面那個彈琴的人吧，她的琴聲令玩感到聒噪。」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HCLmYAku

語畢，她猛地抬起頭，那雙紅瞳閃過一抹怨色。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rSrRyBMB

「所以，『我們』只好選擇⋯⋯這種方式。」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I66pFCC7F

她伸出手，黑潮在她掌中翻騰，宛如記憶與夢境的漩渦。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n55FhgSK

「用你珍視的人，用妳逃避的過去，逐步讓你歸順於我。」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E8G2OVlKb

語氣不再是哀傷，而是一種幾近冷酷的勝券在握。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8LtAGUMFh

「別誤會，這不是折磨，這是融合，你將成為我的一部分，我將讓你永遠沉睡在記憶裡。」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eXRpOvPO

「而你那不願醒來的內心⋯⋯其實也在渴望著這一切，不是嗎？」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Gsxg7lSSw

黑潮像是得到了命令，開始再度攀升，朝凪人吞來，像是要將他拉入永恆的過去。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ICAq7c1uw

凪人試圖掙脫。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RfzQ9LYNz

他的雙手被黑潮束縛在身側，雙腳也被緊緊纏住，如同被拋入深淵的獵物，無法掙扎，只能徒勞地掙動指尖。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dmKlqCgId

「⋯⋯可惡，動不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4MgxXpCv4

他低聲咒罵，眼神裡卻仍未熄滅那絲不屈的光。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yki5PySo8

她靠近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I27azrif

紅瞳中的光芒悄然逼近，宛如灼熱的火焰與沉默的深淵交織。她的臉貼近他，近得幾乎可以感受到彼此呼吸間的溫度。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dYCuOQgl

「別靠近我，妳這個瘋子。」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JuUpc4ah

凪人憤怒地低吼。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tln6HRA9D

她卻只是笑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QfVSbwu6R

那聲音像是破碎音符，既輕柔又令人發寒：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2z8DAG6s

「瘋子？對你來說，我是瘋子嗎？真有趣呢，鈴仙凪人。」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B1EtxkcrQ

她的眼神變得更深了，像是能看穿人心的鏡面：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Qg1NQSn6

「你的心，很空呢。」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3rmWk0Sc

「你對待別人，從來都不是真心實意吧？只是履行責任，只是因為承諾，只是因為過去的陰影，而非真正的情感。」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i5T7RbwP

凪人皺眉，臉上浮現驚疑與抵抗：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j6idjw1sB

「我不明白妳在說什麼。」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dF1mBhesU

她像是聽見什麼可愛的玩笑般微笑：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u0Ehu9kga

「沒關係，你不用明白。」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AEGYCO06

話音落下，黑潮再次蠢動。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qvUnspjS

束縛變得更加緊密，宛如將他的意識與肉體一併鎖死。凪人痛苦地閉上眼，額頭漸漸滲出冷汗。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ClKSJy3Pp

「表情不錯，『我們』很喜歡喔。」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f44gLnDvo

她輕語，語氣柔和得幾乎像戀人。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UMVNtQij

接著，她毫無預警地吻了上來。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jo1m6ldM

那是冰冷、詭異的觸感，不帶絲毫溫度，卻如同一把刀子狠狠刺入靈魂深處。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tWOSKQW1

凪人睜大了眼，驚愕尚未退去，下一秒他就感覺到，有什麼東西正透過她的嘴唇進入他的體內。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7yLqocbtM

那不是氣息，也不是情感，而是一股詭異的、扭曲的記憶。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WqEhoFRyD

像是有人將陌生的記憶灌入腦海，那些畫面無比鮮明，卻不是屬於他的。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Lacn55ena

歡笑、悲鳴、哀號、呢喃⋯⋯數不清的聲音在他腦中炸開。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gYAerIYKC

他的視野開始模糊，身體開始顫抖。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NCYJ6EBr

他彷彿正在被改寫，被侵蝕，被重組。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5S4r0ajqr

而一切，也再次歸於黑暗。

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2JWulay9

ns216.73.216.82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