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助手與夏偵探》 - 啄木鳥之死 - 前夜2

下午3時5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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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是作死的行為，雖然有我在場，應該不會發生甚麼意外…應該。

進入樹林，裏面的環境稱不上茂密和雜草叢生，對於我這種新手而言相對較友善。視野良好、草地平穩、而且五個大男人走在一起，安全感很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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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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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槍一響劃破樹林的安寧，小鳥紛紛飛走，我的心中同樣一驚，沒想到不是被野獸嚇破膽、而是先被自己人的槍聲嚇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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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差一點。」長子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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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看來你的身手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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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罷，四子瞄準樹上、扣下板機。

槍聲再次響起！對於我這種不碰槍火的人來說，即使我望着對方扣下板機，但子彈從槍膛發出的瞬間、那震懾人心的聲響還是會令我心頭一驚。

只見一頭不知明的小鳥、或是鴿子從樹上落下，四子吹出口哨，炫耀他的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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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如此，其他兄弟都不會為對方感到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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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哪像你，引退後便無所事事，平日我可沒這閒時間碰獵槍。」長子不屑地調侃四子，算是為自己的失準找好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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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講求天份的，我大傷過後，還能有這準成度，是我的天賦。」四子驕傲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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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明天宣判遺囑的時候，看看老爸是否喜愛你這退休的廢物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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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長子扛着獵槍，獨自離隊往樹林深處走去。

四子也不甘落後，故意往反方向走，五人的隊列霎時間只剩下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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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講話真是沒在客氣的呢，無時無刻都在較量着…」我自言自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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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讓你們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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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三子聽到了！我馬上向他解釋清楚：「啊…我的意思是，有爭競心是好事啊，這樣才能使人進步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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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用講客套說話啦，我們五個兄弟從小到大，就是這樣子，所以老爸離世前很擔心我們啊。」三子笑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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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兄弟之間的關係，和父親是怎樣的，可以分享給我聽嗎？」我好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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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三子長嘆一聲，似乎不多願意提及細節詳情，純粹粗略帶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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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作為五兄弟之首，一直承受父親許多的期望和壓力，成為企業家後，眼中只有金錢名利。仗着自己是兄弟之中賺錢最多，所以一直對弟弟們講話毫不客氣。

可是父親認為他無法與兄弟融洽相處，無法勝任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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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子更是離譜，只會拿家裏的錢出去揮霍，與兄弟關係一般，因為很少見面。

父親更是氣瘋了！甚至曾經當着所有五兄弟的面前，說不承認次子在家中的名份，因此遺產與他恐怕是無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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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是三子，內心充滿夢想，但始終藝術這條路並非易事，雖然可以靠關於和金錢去讓自己的雕塑傳揚千里、達成更多商業合作。但卻並非自己內心的初衷，因此整天在不同的工作室裏設計雕塑，連女朋友也交不到。

對於三子，父親總是恨鐵不成鋼，三子算是與各位兄弟相處得最和睦，可惜他的藝術事業發展很難成為一家之主的基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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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子，自從某場運動比賽中受傷後，便引退沒有工作。整天不是打獵、研究槍枝、就是躺在家中無所事事。

父親對他沒甚麼感覺，不算五兄弟中的最差、又稱不上是好兒子，而且四子十分傲慢，不適合當一家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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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子則是徹頭徹尾的電腦宅，只對網絡世界、元宇宙、虛擬貨幣、二次元感興趣。對於現實生活中所發生的一切，他都不理會，連自己日常起居飲食都要聘請僕人幫忙打理。

父親實在無法把一家之主的位置給他，畢竟家裏的大小事，他從不過問，倒是分配遺產他才上水露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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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講來，老頭子對於你們五兄弟全部都不滿意？到時候根本無人成為家主，把剩下來的錢分一分後，你們便各散東西啦？」我反問對方，但很明顯，我是講中了這個家族最大的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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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夏先生……若然父親放棄從我們五人之中，揀選一人成為家主，那麼這個家族的名字，很可能會從此消失。」三子擺出苦笑臉孔，道：「不過，一切都要等候明天宣讀遺囑時，才能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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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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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發出槍聲，打斷我和三子的對話。那是來自五子保鏢的獵槍，他熟練地換上子彈、開出第二槍！原來五人當中，只有我是新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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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5時1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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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長子和四子從樹林深處平安歸來，稍微數算一下各人的戰利品。長子獵得兩頭、三子獵得一頭、四子獵得四頭、保鏢獵得五頭，我的數目就不報了，反正大家心中有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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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我們當中藏了個高手呀。」四子笑了笑，語氣間似乎有點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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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跟父親外出打過獵。」第一次聽保鏢講話，他的嗓音略帶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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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該不會是五弟他聘請過來，在宣讀遺囑之前，把我們全殺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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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子如此一問，眾人都下意識地多望保鏢兩眼，殺人這個種子悄悄種下在各人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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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笑而已！別這麼緊張。」四子拍拍保鏢的肩膀，當作結束話題，但長子卻是一臉認真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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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完全沒有這個可能性…話說回來，你的真正身份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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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抬頭望着我，銳利的眼神令我心生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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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種弱質纖纖的體格、和完全不會用獵槍的行為，實在很難說服我，你也是一名保鏢。」眾人的目光從「真保鏢」身上，轉移過來我這位「假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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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欸，二嫂她說你和另一名女生，是她的朋友，但實際上到底是甚麼人？為何要進來我們家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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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子把槍頭指向我，恐懼立即襲來！說實話，要是獵槍走火了，我便魂歸天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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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吧，實不相瞞，我其實是一名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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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探？」眾人感到驚訝，而長子則率先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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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探來這裏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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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嘛…」我的腦袋快速轉動，想出一條妙計：「既然是玲小姐僱用我過來，那你們說，是跟誰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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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三子驚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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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二兒子的名字，其餘的兄弟似乎沒多大反應，跟三子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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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再問：「你要查甚麼？他不在這家中，你應該到鎮上的酒吧，說不定會跟他偶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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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的第一反應竟然認為他在酒吧？可是遺產這種大事，對於他那類貪錢的人而言，不是更應該出席嗎？」我成功反客為主，盤問對象變成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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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可能心知父親不可能留下遺產給自己，所以乾脆繼續在外面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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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的推理嗎？」我故弄玄虛，笑着說：「站在我的推理裏，我認為，二兒子很高機率是失蹤了…或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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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各人都睜大眼睛，面面相覷。當然這只是我的假設，沒有任何證據在背後支撐，但是至少可以觀察一下，面前四人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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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你的話不無道理，應該是有人對他下毒手了。」三子首先附和我的假設，但這同時惹起我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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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子冷笑一聲，用一種漠不關己的態度說：「可是誰那麼笨，會殺掉這個『最不可能承繼家產』的男人？不是應該先向我們三兄弟開刀嗎？」字裏行間不包括五子，似乎是不把他放在競爭行列、跟二子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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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也質疑起我來：「你跟他很熟嗎？有甚麼證據顯示他出事了？以前那傢伙，人間蒸發了數個月，還不是在老爸生辰的時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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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沒錯，那個敗家犬，只要花光手上的錢便自然會出現的了，不用理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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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他們一人一句話，大致上將二兒子的情況和背景給我描繪清楚了。只見四子收回獵槍，掛在肩上，一臉平和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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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的事抱歉了，不過在這裏，似乎沒你這位偵探小哥的事。明天宣讀遺囑後，你跟那名女生趕緊離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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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沒事情發生，那固然是最好的。」我微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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