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助手與夏偵探》 - 啄木鳥之死 - 前夜3

下午5時2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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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入夜、涼風吹拂，我們拿着裝備和戰利品回到大宅，過程中五人不再談話…

從後門進入大廳，長子環視一圈後，臉色便莫名其妙轉差，大吼管家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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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忙甚麼？還不趕快下來搬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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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生氣了大哥，我們把東西放地上，待會讓他處理吧。」三子安撫對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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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唓，別以為上了年紀，我就不會罵那老骨頭…」長子邊說、邊放下獵槍和脫去裝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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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兩個小時的相處，我已經完全明白到老頭子的心情，五個兒子都不是最合適的人選，而且還有一個是特別糟糕、幾乎可以說是家族的污點…

不過算了，我還是盡量抱着入鄉隨俗的心態，安舒泰然地渡過今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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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高跟鞋腳步聲順着樓梯下來，原來是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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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匆匆忙忙的？老管家呢？」長子嚴厲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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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們的兒子失蹤了啦！管家也正在幫忙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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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大家都感到震驚，這也是我頭一次看見，原來這家族的人還存有最基本的人類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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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麼時候的事！？」長子焦急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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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本來在客廳裏陪他做功課，然後我在沙發上小睡一會。醒來後，他便沒有蹤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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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罷，長子緊張地說：「妳在樓上找、我在莊園附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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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長子便奪門而出，大嫂又踩着高跟鞋「咯咯咯」地返回上層。

我們四個大男人見狀，也只好幫忙一起找看看。我好奇詢問三子，關於小兒子的事，以往有沒有發生過他躲起來的情況。

但三子的回答是否認，這下可有點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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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在搜查大宅同時，我發現華生也消失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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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似乎逐步失控，我拿出手機撥打給華生。順帶一提，因為小兒子的手機落在睡房裏，所以沒辦法打電話給他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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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托…趕緊接個電話吧！」我焦頭爛額地聽着手機裏頭的接駁聲音，似乎是無人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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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打完獵回來，一個二個全消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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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撥電過去，而就在這時候，大廳的門鈴響起，老管家馬上衝去開門。

走下樓梯，我看見華生拉着小兒子的手，平安無事地回到家裏，後面尾隨着長子，他的臉色有夠差的，應該是累積了一大堆怒氣在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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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知道是否因為華生算是我的助手，因此他也怒瞪了我一眼，把我也連帶在這齣鬧劇的責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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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6時05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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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華生帶着小兒子出去踏單車，又沒有留下口訊給家裏的人，而引致出這個嚴重誤會。所以…我和華生只好先閉關在自己房間裏，待長子的怒氣值消減一點，再出去吃飯吧……

否則的話，以他剛才那可怕的臉色，應該會當場揍我或華生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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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這麼多個電話話給妳，妳又不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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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偵探！我雙手在控制着車頭，怎麼接聽？」華生不滿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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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妳真是的，別讓人擔心嘛。」我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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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華生微微一笑，問：「咦？發現我失蹤的時候，你有在擔心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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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肯定啊，兩個活生生的人消失了，怎麼可能不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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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到10分，請問你剛才的擔心程度是…」華生還有心情在開玩笑，遞上拳頭來採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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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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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麼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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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如果是10分程度，我應該會當場掉光頭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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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如果你禿頭的話，那會多滑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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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有心情拿我來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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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實在是奈何不了這個孩子氣的助手，但是重返正題，幹嘛無緣無故帶人家的兒子出去玩？是小兒子主動要求的嗎？

華生想了想，便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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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小兒子好像是想找玲綠玩的，但玲綠卻把帶孩子的任務推卸給我，我便只好陪他出去踏單車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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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綠？她有離開房間？」我好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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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吧？離開房間有甚麼出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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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是…但小兒子在客廳做功課，做着做着，便遇見玲綠了？」我整理着外出打獵期間，大宅裏面的時間線，總感覺有些地方不太清晰。於是我咬着手指，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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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有些事情，不問清楚是無法推理下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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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華生敏銳地說：「如果去盤問玲綠，你覺得她會講實話嗎？儘管她是我們的委托人，但是她的行為卻不完全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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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滿意華生的判斷，便應道：「妳講得很正確，所以，我們要去問一位相對上較容易講真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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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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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直接問小兒子的話，事情便簡單直接得多。雖然不清楚會有甚麼發現，也許當時的情況只不過是碰巧遇着玲綠上廁所？

但只要有疑點，我便想去弄個明白，這是我與生俱來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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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雜亂無章的敲門聲傳入耳邊，我猜是晚飯時間到了，便過去開門。然而沒想到門外之人竟是長子和他的兒子！？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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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如此大怨氣嗎？竟然連同兒子一起過來責罵我和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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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準備息事寧人，給他們二人直接來個土下座之際，可是長子卻頹喪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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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她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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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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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7時3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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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到一樓的飯廳裏圍席而坐，帶着複雜的心情用餐。

是的，我們前後用了一個多小時，把整棟房子倒轉再倒轉，還是沒找到大嫂，一個成年人就這樣消失在屋子裏。失蹤時間正是在尋找小兒子和華生期間，那時我記得，只有長子出去屋外，其餘的人全部都身在大宅中。

換言之，這些人全都是背負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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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環顧四周的人，儘管氣氛讓人感到詭異又不安，但大家依舊是津津有味地用餐，除了長子和他的小兒子。他們臉上有點兒沒精打采，這是正常現象，否則的話，我都要懷疑長子是否自編自導自演呢。

不過，自從來到這地方，我便無法用觀察臉相的方式，去猜測對方內心的思想。因為他們都不俱備人類基本的情緒反應，五兄弟的思維都是標奇立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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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那時快，四子已忍不著他的臭嘴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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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這麼洩氣啦大哥，說不定大嫂只是躲藏起，晚點想給你一個驚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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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子怒瞪他一眼：「又不是你老婆失蹤、你當然不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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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老婆很乖的，沒我吩咐她可不會亂跑。」四子輕吻一下他妻子的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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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實話，我沒聽過四嫂講話。而且從剛才的談話，四子似乎對自己妻子的控制慾很高？四嫂對他只能夠唯命是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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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差點忘了，你沒有老婆，你只是養了只乖巧的小母狗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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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侮辱的字眼，四子一聽便不爽了，原先掛着笑容的他馬上換了張黑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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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子和五子都沒有介入，講些甚麼話去緩和這刻的火藥味。我猜這就是他們五兄弟的日常？要是次子在的話，恐怕更加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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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半小時後，先是小兒子，我和華生其後也趕緊離開飯廳。畢竟實在受不了那相處的氛圍，能夠提前離開一秒、便是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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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一樓的大廳，吩咐華生上去找小兒子套話。因為剛才他們有一起出去踏單車，或許會比較信任華生，並對她說出下午的時候有關玲綠的情況。

至於我則咬在手指、翹起二郎腿，思考着大嫂失蹤前後，甚至倒退回更早之前，在打獵的時候，那些兄弟的對答和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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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子沒有回來，難道真是他一貫在外面風流快活的個性？大嫂的失蹤，她人是在大宅裏、還是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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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被謀殺的話，至少還可以調查一下屍體和案發現場，但現在這兩傢伙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那可怎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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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的過程中，先是玲綠，之後便是五子和保鏢、三子、長子、四子和四嫂，最後是管家。他獨自一個人，在廚房和飯廳之間來回搬送着碗碟和吃剩的飯菜。

面對這家族中唯一的正常人，我實在不忍心，便主動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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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幫你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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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啦，夏先生你是客人嘛，怎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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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別講這些客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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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執意一起把餐碗，放到廚房裏，老管家對我連聲道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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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準備離去之時，管家突然喊停了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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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先生！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該說還是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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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甚麼？」我好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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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下午打獵的時候，每人都帶上一把獵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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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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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老管家吞了吞口水，凝重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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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的，我聽從大少爺的吩咐，回到客廳收拾好你們戰利品和裝備時，發現只有四把獵槍…沒看見第五把獵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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