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的我們 - 第六十三章-無理取鬧

回到家已經將近午夜。房間裡只有牆上的時鐘發出滴答聲，像是替我這一整天的情緒記錄著每一滴滴落的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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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機放上充電器，才剛坐到床邊，螢幕就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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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曜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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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那串熟悉的號碼看了兩秒，最終還是滑了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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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開口，聲音沒什麼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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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接了。」他語氣很輕鬆，「妳今天去哪了啊？我一整天都沒妳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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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那口還沒冷卻的怒氣，只簡單地說：「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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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走走？」他輕笑一聲，「是去散心嗎？還是在生我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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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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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之曜停頓了一下，語氣轉為試探：「還在因為李雯珍的事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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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用這種語氣說這句話，我的指節都因為捏緊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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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一整天都不說話，是在想怎麼道歉嗎？」我問，眼神落在地板那道微弱的燈光影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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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電話那頭笑了一下，「道歉？妳幹嘛那麼激動啊？我真的覺得沒什麼，我又不是現在還跟她聯絡，當時也都過了多久了。妳是不是想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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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有什麼東西一瞬間垮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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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太多？」我重複，像是確認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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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我跟她真的沒怎樣，那時候是高中的事耶，幹嘛那麼在意？我們是現在在一起吧，妳為什麼要抓著這種事情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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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跟她在一起的事我放不下，」我終於忍不住提高了聲音，「是你騙我！你說她只是同學，你說沒什麼特別的，但她親口跟我說你們交往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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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那是我不想讓妳誤會才沒講的啊——結果妳還是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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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騙我反而是為我好？你有沒有聽過這句話叫做『信任是基礎』？你說什麼我都信，可你卻挑著能說的說，不能說的就假裝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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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妳真的太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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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句話，讓我幾乎當場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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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我幾乎是吼出來的，「沈之曜，我不是敏感，我是尊重我們的關係。你卻把我的情緒當成是鬧脾氣，是小題大作。那我告訴你，這段感情裡，不只有你有話語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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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立刻回話，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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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聲嘆息像是從千里之外傳來，沉重又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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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那聲音不是疲憊，而是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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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妳要這樣想我也沒辦法。妳要怎麼鬧就怎麼鬧吧，等妳氣消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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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怎麼鬧就怎麼鬧」像是一記巴掌，抽得我臉頰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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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了一口氣，幾乎是冷靜地說：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J0aoKAYe

「不用等我氣消了，因為我們不需要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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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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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們分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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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現在是在情緒化嗎？妳冷靜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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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比你想的還清醒。」我打斷他，「是你讓我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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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再等了，也不想再忍。這段關係裡我一直以為我們是平等的，是坦白的。可沈之曜選擇了隱瞞，選擇了推託，最後連一絲歉意都吝於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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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累了，沈之曜。這樣的感情，不值得我再留戀了。」我最後說完，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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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瞬間安靜下來，像是終於結束了一場漫長的自我辯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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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螢幕幾秒，再一次封鎖了那個曾經每天和我說晚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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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沒有風，夜很靜。我坐在床邊，感覺到眼淚從臉頰滑落，但我沒有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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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不難過，而是因為我知道，我終於結束了一段錯誤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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