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的青銅左眼滲出鮮血,視野裡第四道光柱分裂成三股糾纏的能量流——深紫、暗紅、慘白,如同三條巨蟒絞纏攀升。酒劍仙用殘存的左手撐起身體,腐爛的右臂斷面滴落的黑血在雪地上腐蝕出嘶嘶作響的孔洞。
"命運、饑荒、腐敗......"老頭吐出一顆碎裂的牙齒,"這三個婊子養的一向同進同出。"
楊的胸口枷鎖紋路劇烈灼痛,體內兩座牢房同時震動。戰爭之神的斧刃在精神層面劈砍牢籠,瘟疫之神的菌絲正從縫隙滲出。更危險的是——他右眼的鏡鑰銀光正在減弱,楚瑤留下的力量消耗得太快了。
影刃的聲音突然在顱骨內迴響:"放我出來。"
"休想。"楊在意識中冷笑,卻發現自己的左手已經不自覺掐住了酒劍仙的咽喉——影刃正在搶奪瘟疫腐蝕出的控制缺口。
老頭被掐得眼球凸出,卻露出癲狂的笑容:"好......掐死我......比變成......神奴強......"
轟——
三色光柱突然坍縮成直徑百丈的漩渦,一個由無數命運絲線編織成的巨大紡錘破空而出。紡錘每轉動一圈,楊就看到一條新的未來分支:
- 酒劍仙的腐爛蔓延到心臟,變成瘟疫之神的化身;
- 自己胸口的鏡紋被影刃撕裂,放出兩位被囚禁的神明;
- 最深處那條時間線上,楚瑤的鏡化碎片突然刺入他的眼球......
"選擇很痛苦?"命運之神的聲音由千萬個不同年齡的楊昭聲線疊加而成,"讓我們幫你解脫。"
紡錘頂端裂開,露出饑荒與腐敗兩位神明的融合體——上半身是皮包骨頭的少女,下半身卻是不斷分泌膿液的巨大蛆蟲。祂們同時伸出手,楊右臂的皮膚立刻開始枯萎,左眼的青銅則長出黴斑。
酒劍仙突然暴起!老頭用牙齒撕開衣襟,心口月牙烙印綻放刺目血光。當殘缺的桃木劍捅進自己心臟時,整片雪原的初代鏡紋同時亮起——這才是他真正的"酒",以魂魄為引釀了三百年的禁術!
"看好了......"老頭的血肉在劍鋒下汽化,露出金光璀璨的骨骼,"......這才是......斬神之劍......"
楊的青銅左眼自動解析:酒劍仙的骨骼上刻滿了與楚瑤銅錢同源的微型鏡陣,每一處骨節都是濃縮的時空錨點。當金光凝聚到極致時,他看清了老頭最後的秘密——那根本不是桃木劍,而是一截被偽裝的時間龍指骨!
命運紡錘的絲線突然繃斷。饑荒與腐敗的融合體發出尖叫,少女面容裂開,露出裡面蠕動的舌狀寄生蟲。酒劍仙的金骨劍鋒已至,時空在這一刻出現百萬分之一秒的停滯——
就是現在!
楊將楚瑤的碎片按進自己右眼。銀藍光芒炸裂的瞬間,他同時做了三件事:
- 左手的枷鎖刺入金光,與酒劍仙的斬擊共振;
- 右眼的鏡鑰銀芒穿透時空,精准命中三百年前命運之神種在初代鏡守體內的"因";
- 放任影刃的殺意吞噬自己半身,血煞劍氣化作億萬細針紮進腐敗之神的膿液。
三神同墜的奇景在雪原上空綻放。
命運紡錘被金色骨劍劈中的位置,浮現出初代鏡守年輕時的面容——這才是真正的"命門"。饑荒少女的軀體像脫水羊皮卷般皺縮,腐敗蛆蟲則在銀光中分解成基礎粒子。最壯觀的是命運之神的本體,那些絲線不是被斬斷,而是被楊用"因"逆轉成了自我纏繞的死結。
"不......"命運之神的億萬聲線同時崩潰,"這不在......可能性內......"
酒劍仙的金骨徹底消散前,楊看到他嘴角蠕動的最後遺言:"......第五個......在......"
三顆神核墜向楊的胸口時,異變陡生!影刃突然奪取左臂控制權,血煞劍氣化作饕餮巨口吞向神核。更可怕的是——楊在劍氣中看到了不屬於影刃的青銅光澤!
"你......"楊在識海中暴怒,卻發現影刃的金瞳深處閃爍著枷鎖紋路——戰爭與瘟疫的力量正在腐蝕他的意識!
三顆神核入體的刹那,楊的視野炸開無數記憶碎片:
- 現代醫院裡自己的本體正被電擊搶救;
- 影刃在某次任務中槍殺穿白大褂的男人;
- 楚瑤的鏡化碎片深處,藏著半枚陌生的青銅鑰匙......
當第五道光柱亮起時,楊終於看清裡面是什麼——那根本不是神明,而是被青銅鎖鏈貫穿的、他自己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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