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wbAxfx2j
程以旭提前了幾分鐘下樓，等了一會就看見夏至在收拾桌面物品的擺放位置，右手邊的同事問了句什麼，夏至背對著他，程以旭沒能看見嘴型，不過下一秒同事就望了過來，他猜剛剛的對話估計和自己有關。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04S0xRJ7r
吃午餐時程以旭提了一嘴，夏至剛把一口飯放進嘴裡，咀嚼了很久，嚥下肚了才出聲：「小楊早上問我為什麼和你牽手。」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JhFZVADE
今早程以旭沒把車停在超商門口，讓夏至先一步下車，和自己錯開了進公司。他掐準了時間出門，一路駛進停車場，忽略夏至在經過便利商店卻沒有停下時回過頭去看的眼神。程以旭牽著夏至的手，離開地下室，進電梯，然後再到夏至的所屬部門辦公室。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MeHBLtrd
期間手沒有鬆過，即便遇到認識的同事，程以旭依舊笑著和對方道早。小楊就算其中一位，大概是礙於形象，她並沒有表現得太過驚訝，就是眼神總忍不住往電梯門上的反射瞟，程以旭要不發現都難。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FOwslJ2O
「那你怎麼跟她說的？」他笑笑，遞了張衛生紙給夏至。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cEgpbAL7
「我說我們很常牽手，但早上也牽是第一次。」夏至沒有接，他還沒有吃完飯，但剩餘的菜煮得太硬了，他不太想吃下去。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KTWD38Jxl
「哈哈，這個應該不是她想要的答案。」程以旭替夏至解決了那些，簡單一口的事情，咬沒兩下就結束。他瞥了眼手機訊息，他這頭也有同事好奇，想要八卦，程以旭的回覆通篇一律：擔心有禁止辦公室戀情的規定，所以一直沒公開。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vHsc7YYI0
所以有這項規定嗎？同事疑惑，程以旭聳了聳肩，公司有沒有，他不知道，但夏至深信有，那就有吧。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VGaeO6Krx
程以旭陪著夏至回辦公室，在門口遇見小楊，他向上提了提剛買的小蛋糕，「夏至想吃，就連妳的一起買了，應該吃巧克力吧？不喜歡的話，我下次再買別的，謝謝你平常照顧夏至啊。」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KGmJ2YXI5
小楊愣愣地接過，程以旭都進電梯了她才想起來忘了道謝。夏至發了訊息替她轉達，還說小楊一直都覺得你很帥。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7bD4t6Ro
【是嗎？那你會不會吃醋？】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8jGwYKLC
【不會。你長得好看是客觀的事實，江女士說過很多次你不去當模特兒太可惜了】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LLBBHz9R
【阿姨給我這麼高的評價啊】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HQTZeffN
【嗯，所以我不會因為同事單方面的念想不開心，每個人都有欣賞美的權利，就像是你去觀光聖地旅行，也不是每個景點都需要收費】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0adcol7wT
【過譽了過譽了，夏老師】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uqATvRl6
夏至沒有立刻回覆，隔了一分多鐘才冒出一顆帶驚嘆號的小熊大頭，程以旭光是想像他皺著眉挑選心儀的圖案，就止不住笑意。同事偷拍了下來傳進群組裡，本想著要調侃，但實在無法睜著眼說瞎話，配字最後變成了「我的技術好到連發花癡的程以旭都能拍成電影海報」。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KeHZAPzT
和他一道出差的同事倒是知曉程以旭並非單身，還見識過他隔著時差打電話，足足講了近一小時，內容全是屁點大的瑣事。同事能理解，畢竟誰還沒體驗過熱戀期，不過沒人往對象是個男的去想。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wFvklEfV6
程以旭回家的路上問夏至，有沒有恐同的人欺負你或者背後說閒話了，夏至滿腦子在期待程以旭事先訂好的外送，一間他很喜歡吃，但是距離太遠，店內用餐又得等待很久的餐廳。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WzzOtGhtO
夏至沒有空思考程以旭的問句，只嗯嗯嗯了幾聲，再接著重複最後幾個字。程以旭無奈，吃飯時又確認了一次，這回夏至心情好，飯吃上了，握著叉子的手在小幅度地擺動。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hTTekaGgi
「沒有，學美術的，很多都是同性戀。」夏至說，他很自然地將蝦子推到了程以旭的碗裡，這不是給他吃的意思，而是要他幫忙剝殼，「但是我不是同性戀。」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BPCrqVext
程以旭洗了手，剝好蝦放在夏至嘴前，連他媽媽都沒這麼被服務過，「那你是什麼啊？」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uGNSstY9b
「我不知道，除了江女士以外，我沒有喜歡過任何女性，我的醫生也是好人，但我並沒有喜歡她，所以我應該不是異性戀。」夏至吃了一半的肉，剩的那一半還在程以旭的手裡，他擔心程以旭誤會，還扒著他的手腕不讓移動。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T3ydEMAea
「那男性呢？」程以旭不愛吃海鮮，根本不會和夏至搶，不過這麼僵持著，他碗裡的其餘幾隻就永遠脫不了紅透的外衣。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KzrKvyfq
夏至總算咬走了蝦肉，他坐得離程以旭很近，幾乎靠在了他身上，「你啊，我喜歡你。可是我只喜歡你啊，我不喜歡其他男性，也不想要喜歡，所以我不是同性戀。」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Mn6P14gC
程以旭湊過去，很輕地碰了夏至的臉頰，「是的，你只是夏至。」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l3vXbB9tP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kmApyhy9
春節假期，他倆沒在第一時間回家，和家裡長輩告知一聲便出國旅遊去了，夏至還是不習慣搭飛機，他想戴起耳機但氣壓緣故導致頭漲，他只能閉上眼睛，祈求快一點睡著。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CijwJIr3
程以旭拍拍他的手臂，開了點窗戶隔板，天氣很好，他們飛在雲層之上，看不見生活的城市和留守在家的家人。夏至盯了窗外好一會，直到空服員送餐過來，程以旭問他吃得下嗎，夏至才回過頭。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Xq3zJBWx
這次旅行是夏至主動提的，從兩個月前就開始規劃行程，程以旭拿到了一張複印的版本，向夏至確認這些都要去嗎？夏至搖了搖頭，他再問時間也都要遵守嗎？夏至又是搖頭。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rU0d6hJa
想也是，程以旭還能理解要在哪個景點花多少時間觀光，要堅持多久的排隊人潮後再放棄，但夏至連何時要做愛這一項都記了上去，程以旭光是想像他倆趕著點上床，都覺得過於浮誇。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0MiL9aGtt
不過入住飯店後，除去夏至的例行檢查，他們做的第一件事也的確是愛，江阿姨打電話來關心夏至下飛機後去了哪裡、吃了什麼，程以旭一臉心虛地坐在床頭看客房服務的菜單，夏至難得騙了媽媽說：「吃拉麵，好鹹。」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8glEsJsHk
為了圓謊，程以旭還真就向前台點了一份醬油拉麵，也如同夏至所說，鹹得他們灌了滿肚子的白開水。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azF6UE4P
第二天程以旭去租了車，原先的安排是到滑雪場，但夏至不滑，程以旭覺得這個行程純屬浪費時間，夏至疑惑，問他不喜歡滑雪嗎，程以旭豎了兩根手指，第一他少數的滑雪經驗在幼年時期，摔成了豬頭也沒學會，第二自己去滑雪時夏至呢，夏至要去哪裡。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B4yJMRp7e
在遊客中心裡待著，夏至回答，他也同時驚訝有程以旭不擅長的運動。程以旭抱著手臂，為自己澄清，他是出生在副熱帶國家的人，不懂得滑雪是很正常的事，上帝是公平的，況且他也不能離夏至太遠。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WwPwU9Th
說完，夏至就彎起眼睛笑，說他跟小狗一樣好黏人。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Dc3hJMze
程以旭開著車四處走，導航說前方幾百公尺處有景點他就在哪停下，反正本來計畫在滑雪場耗上一整個白天，他們有充裕的時間可以浪費。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SG29VTrx
夏至跟在程以旭後頭，看他按照網路教學的步驟參拜、求籤，再到買御守，夏至盯著在鳥居上停留的烏鴉，問程以旭：「耶穌基督不會和日本的神明吵架嗎？」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OFkb4Xib
「嗯？」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z91NntYI
「你信仰了上帝那麼多年，突然對著其他的神許願，上帝不會生氣嗎？」夏至說。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dkdC58OE2
程以旭跟著他的目光一同向上，正好烏鴉休息得夠了，振了振翅膀飛走，他把御守放進夏至的掌心裡，「烏鴉在這裡是好兆頭，我們接下來一年的運氣應該都會很好。」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3Gh1dPlE7
接著說：「我只求了保佑我們都身體健康而已，不至於因為這樣生氣吧。我要健健康康的，才可以跟你在一起很久，你也要健健康康的，才能永遠待在我身邊。」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dAP1XdAQx
夏至捏著御守的棉繩，提到了眼前，它的上半部是透明的，陽光穿過御守照了下來，讓夏至的臉多了彩色的影子，有花，還有其他程以旭說不出名稱的圖案。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eK2VF5dU6
「那需要活很久嗎？長命百歲？」夏至轉過頭，問他。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QvVYiIaC
程以旭牽住夏至空閒的那隻手，「我目前只想到我們兩個人都變成老公公，聖誕節時扮成聖誕老人給小孩子發禮物，之後的事還很遠，我先不想了吧。」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GVdTNXli
夏至「嗯」了一聲，沒有同意他的提案，但也沒有否決。假期的觀光地遊客多，人聲鼎沸，他們就算不開口和對方說話，也不會因為安靜而突兀，夏至被奔跑的小朋友撞了一下，小孩睜著大眼睛向他道歉，剛跑遠了又再回頭，從口袋裡掏了幾顆金平糖出來，笑得特別燦爛。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CjWzVsI4
那些糖果沒有包裝，直接放在小孩的外套口袋裡，讓夏至覺得不太衛生，沒有吃，程以旭剛想接過來替他找垃圾桶扔了，就聽見夏至開口：「我小的時候覺得每一天都一樣，天亮了媽媽會出門上班，時針指到12點就要吃午餐，五點是媽媽的下班時間，天黑了肚子會餓會睏。如果隔天都不會有改變的話，根本不用等下一個日出。」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qgPwYKTM
「所以我那時候會想，要是我永遠追著太陽跑，那就不會有天黑和天亮的差別，媽媽不用去上班，不用吃飯也不用睡覺，我的世界永遠不會有明天。」夏至抬起手，遮住了一半的太陽。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9h1oJFxPU
「那樣你要一直跑步，會很累的。」程以旭提醒他。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jZaKwwKc
「我知道，而且不實際，江女士說如果都是白天，她反而需要一直上班，她抱怨了很久。」夏至像是想起不好的回憶，他皺緊了眉頭。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1TiLufcJ8
程以旭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輕輕地捏了夏至的臉頰肉，說：「你和我說我們其實沒有明天的那時候，我也很不敢置信，但現在想想其實一直停在今天也不賴。」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HjKhEwh12
他親了夏至的額頭，經過的遊客吹了聲口哨，程以旭抱著夏至朝他們笑，「因為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C17ptmXQ
然後按「加至主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