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門後那個人

「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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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玄關的聲音。

一聲微不可聞的轉動，在全屋靜止的空氣裡，卻像一枚石子丟進心湖，激起不可控制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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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猛地轉頭，眼神睜得大大的，像是終於從冰冷沉默中抓住了最後一縷風聲。

她沒有多想，直接朝聲音的方向衝了出去，幾乎是用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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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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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帶著顫。

湛霖緊緊跟上，腳步沉穩，但眼神裡早已翻起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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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看到的，是一個穿著小外套、背著小小行囊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開著玄關的門。

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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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活著。

真真實實地，站在她們眼前。

那雙熟悉的眼，還會閃；那張愛撩人的嘴，還會歪著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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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學姊們這麼快就醒啦？」

小佳試圖故作輕鬆地笑了一下，語氣輕飄飄的，卻有那麼一絲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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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先完成妳們在馬車上討論的那個……滾個幾百遍床單？」

她的聲音揚得有點高，好像想把氛圍推回平常的打趣模式，可腳底卻慢慢往門口移，像一溜煙要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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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愣了一秒，眼淚立刻砸下來，她飛撲過去，一把捧起小佳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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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妳還在……妳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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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發顫，像是從破碎心臟裡擠出來的救命語句。

她的雙手小心翼翼地捧著小佳的臉，就像怕這是幻覺，一碰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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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整個人僵住。

她平常最會調情，現在耳根整個紅透，眼神像被抓包的高中生：「好像……是吧？為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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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家瑜紅紅的眼眶、看著湛霖走近的眼神，整個人只想找地洞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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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只是……先醒來了而已啦……我真的沒打算活的啦……只是突然回來這裡……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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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後的行李袋搖搖晃晃，證明她真的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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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聲音慢慢地、極其冷靜地響起：「妳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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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避難？啊哈哈哈……」小佳乾笑，像極了洩氣的氣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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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是嗎？」湛霖笑得極淡，走近一步，低聲說：

「啊……難道是…在莉塔的型態裡，妳對著什麼都不知道的我們倆，肆無忌憚的又親、又蹭、又舔地撒嬌，現在被發現是妳，想……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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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語氣像捏住了命運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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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瞳孔地震：「欸──等一下這個我可以解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只是用莉塔的身體嘛，而且、而且……我還幫妳們擋了好多攻擊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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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那是、那是我身體控制的本能反應，我沒……沒特別想舔……妳們啦……啊！這麼解釋不就自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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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越講越小聲，越講越紅，最後乾脆整個人蹲下來埋住臉：「……我應該死掉的……死了還比較好……（小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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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愣住了一下。

她知道這句話背後的重量，不是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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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蹲下去，輕輕抱住小佳：「不准再說這種話……」

「妳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真的回來了，卻再也找不到妳……會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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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也慢慢蹲下來，把手放在她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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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妳一個人的犧牲遊戲。」

「妳撐著我們走完了最後一戰，就不准再用逃走這種方式交代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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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語氣低沉，卻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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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整個人縮著，耳朵發燙，卻不敢動，只是悶悶地回了句：「……我知道啦……但那真的很羞恥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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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吸了吸鼻子：「我還沒告訴妳，妳接的那擊救了我們……我真的、真的以為妳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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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聽著這句，眼神一滯，過了半秒才低低地說：「……我也以為我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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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蹲在門口，像是互相接住對方最後一點還沒崩塌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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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小佳眨了眨眼，換上了熟悉的壞笑：「那、那我可以回來睡了嗎？順便……親還是舔一下？可以嗎？」

「小佳──！！！」兩人異口同聲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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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當場倒地裝死：「好啦我錯了──妳們打完那些副本後，就變超兇的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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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的眼裡，早已閃著笑意。

這不是夢，也不是奇蹟。

是她們真正，回家了。全員——無一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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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世界某個湛霖一行人未挑戰過的遺跡

那破碎幾乎風化的碑文淡淡地閃著微光

訴說著世界的低語——

…為復生意志，吾擷取異域之魂，導入夢軀，付之試煉…

爾等非此界所生，然可為此界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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