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多的菜

——家瑜——

中午快到的時候，小佳站到我座位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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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我今天有多做一份便當喔，是家裡昨天多的菜炒成的，不好意思啦，也不是什麼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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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靦腆，便當盒上貼了個小紙條──「今天也要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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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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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她做的便當擺盤看起來很用心，顏色搭配得漂亮極了。但我的腦袋裡立刻響起一個聲音：

「可是……今天是我幫湛霖做便當的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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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來不及說話，小佳就一邊把便當放桌上一邊說：「真的只是多的啦～不吃也沒關係，我只是想說……學姊妳每天早上都好早來，也很照顧我，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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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謝謝妳。那我、我等等吃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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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會拒絕人，特別是這種看起來好像真的只是「好意」的事。

雖然我心裡有點糾結──不太對、不太對，但又說不上是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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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想著怎麼處理這個便當，湛霖從茶水間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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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提著我幫她裝的粉紅色布袋──裡面是我早上起來炒的醬香豆皮、胡麻地瓜葉，還有我親手捏的小飯糰。她眼神裡有明亮，嘴角帶笑，一走近卻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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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落在桌上的那個……陌生的便當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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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的聲音很淡，卻有一種讓我想縮脖子的低氣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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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喔、喔這是小佳剛剛……說昨天多的菜，炒一炒帶來……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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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點頭，沒有表情，只說了一句：

「妳不是說中午要跟我一起吃我便當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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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對啊！」我立刻接話，生怕她誤會

「我有準備我們的便當啊！這個只是她突然……我也不知道怎麼拒絕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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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我，沒說話。只是輕輕把我們的便當從布袋裡拿出來，擺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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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圖緩和氣氛，笑著說：「欸、我們兩個一起吃三個便當，好像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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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說話了：「那就不要吃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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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楞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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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生氣的時候，比生氣還讓人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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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聲說：「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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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頭，幫我打開我們的便當蓋，手指壓得有點用力。我知道她在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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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壓抑得很厲害。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這個便當，是妳今天凌晨五點起來準備的，妳有記得我最近喜歡胡麻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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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個人像是被誰用棉被捂住心臟一樣──好暖，又好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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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我小聲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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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回頭，只是低低說：「我不想跟別人分妳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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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眶突然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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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懂她的情緒，我只是從來沒想過，我這種「普通到不會被喜歡」的人，竟然會讓她這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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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學過怎麼面對「有人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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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根本不知道，原來我也有被誰特別喜歡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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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拉住她的衣角，小聲說：「我沒有想吃別人的……我真的沒有。我只有一個胃，而且……只想讓妳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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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愣了一下，才慢慢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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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擠出一個歉意的笑：「對不起啦……我會再學著怎麼更溫柔地說『我已經有人準備我的便當了』……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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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終於找回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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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把我整個抱進懷裡，低聲在我耳邊說：「從明天起，我要在妳便當上貼一張紙條，寫『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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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聲笑了：「妳這樣太囂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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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蹭我：「不囂張我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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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小佳的便當，我帶去她的位置放著，沒有丟掉，只貼了一張紙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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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的心意。

但我已經有每天輪流和戀人做便當的習慣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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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看到之後有沒有明白。

但我知道，我不會再讓湛霖那麼難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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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我第一個愛上的人，我不會再讓她懷疑她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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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很遲鈍，我也會努力，學會怎麼守住我們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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