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結婚書約

——湛霖——

那天，我們穿得很簡單。

妳穿了那件有細格紋的奶茶色襯衫，我穿了白襯衫和牛仔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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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站在戶政事務所門口，忍不住問：「我們穿這樣可以嗎？」

我笑著回答：「我們是來註記愛，不是參加比氣派的選美比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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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噗哧一笑，卻還是把衣襬拉了又放，像是在偷偷壓住某種緊張感。

其實我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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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雲縫裡灑下，門前那小段階梯像通往一個安靜又嶄新的世界。

我轉頭看妳，發現妳也正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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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會後悔嗎？」妳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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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妳的眼睛，語氣很輕，也很堅定：「不會，從來不會。」

「因為我不只想當妳的情人、戀人、伴侶——我想當妳的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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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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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結婚書約放在我們面前時，我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拿筆手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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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不一樣。

這次，是我真正要寫下那個名字，正式地、在文件上，成為我「配偶欄」裡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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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先寫嗎？」我低聲問妳，我想當拍攝婚紗時妳說的那搶簽字的霸道總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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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呀。」妳笑著把筆遞給我，語氣裡完全沒有壓力，只有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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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眼神一點一點描著那一欄：

結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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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尖停在那兒，我偷偷瞄了妳一眼。

而妳，正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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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沒說話，只是對上眼的那一秒，我知道我心跳過快、眼睛發熱，還有一點點……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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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寫下去的那一筆，其實有點歪，有點抖。

但那是我寫過最認真的一個名字：

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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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那一筆，我心裡悄悄「咔噠」一聲。

不是被鎖上，而是某處柔軟的地方被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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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這個名字我早就在心裡寫了無數次，現在只是，終於給了它一個可以被世界看見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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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悄悄拉遠紙張，像學生交作業一樣，推到妳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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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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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筆，也不是第一次在表格上寫「家瑜」這兩個字了。

從辦活動表格到公文簽呈，甚至請假條的代填單上，我都寫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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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這名字要放進我的生命裡，不只是同事，不只是戀人，而是……

我的配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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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筆那一刻，其實手是穩的，但心有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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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剛剛寫我名字的樣子，太用力、太認真，好像在完成一場小小的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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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也很想，把妳的名字寫得漂亮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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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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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後，我沒有立刻交還，而是把整張紙轉過來，悄悄和妳對照彼此寫下對方名字的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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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發現，妳也在看我的字。

我們同時瞪大眼，又同時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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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寫我名字那個筆劃，好深欸。」妳笑著戳戳我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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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妳的字，說：「妳這個『霖』字……像在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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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有嗎？」妳害羞地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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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

我點頭：「我都快感覺到那個筆畫親在我額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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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笑聲很小，但彼此的心跳很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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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牽妳，眼神帶著一點調皮：「妳要不要也在我筆記本上，寫一次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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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抬起頭，像是沒想到我會說這句話，然後點頭：「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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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那天下午的陽光下，我們偷偷在彼此的筆記本上，寫下彼此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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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練字，不只是紀念。

那是一場安靜卻深刻的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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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的結婚書約上，有兩個熟悉的名字簽在證人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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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軒宣、陳怡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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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說：「我們守護湛瑜最久最長，不簽會遺憾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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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看完那張表，小小聲拉著宣宣的手說：「欸…這樣簽在一起，好像我們也結婚的感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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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笑著補一句：「那等妳們結婚時，我來簽證人欄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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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在一旁看著，眼睛笑得像月亮彎彎，然後湊過來說：「我們那天要當雙方證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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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滿臉通紅，宣宣則乾脆抱著她逃跑。

我看著她們打鬧，轉頭就看見小佳和清禾站在不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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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靜靜地握著清禾的手，紅了眼眶，眼神卻閃著光。她看著我們，嘴角有一點微微的顫抖，像是忍住所有激動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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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眶紅了，卻笑得很輕：「我愛的兩人，終於成為彼此的唯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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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禾什麼話也沒說，只是把手更溫柔地握緊了一點。

像是在替小佳保護那份會泛光的感動。

也像是在說：「我們也會慢慢走到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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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記結束後，我們站在戶政所門口，沒說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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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轉身，輕輕把妳抱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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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把頭埋進我肩膀，聲音有點抖地問我：

「我們真的……可以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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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頭，貼著妳的額頭說：

「可以了，家瑜。

以後在任何表格上，我都會寫妳的名字。

以後的醫療同意書、緊急聯絡人、財產處理、戶口名簿，

只要有一欄是『最重要的人』，我都會寫：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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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想在這世界留下證據——

妳，是我這一生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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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

那天晚上我們沒去餐廳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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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房間時，看見妳把那張「結婚書約」貼在妳的筆記本封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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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問妳：「這樣貼，不會太俗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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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

「這不是證書，是我用一輩子的筆，簽下妳名字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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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沒有對全世界說什麼浪漫的話，

但我們對彼此說了最重要的一句——

「從今天開始，無論法律有沒有完整守護我們，

我們自己會守護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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