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與世界為敵

——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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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牽著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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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細瘦卻溫熱的手，總是會在她想太多的時候慢慢鬆開——而現在，我正感受到那微微的退意。不是因為不愛我，而是她心裡有什麼又開始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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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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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正追著沈主委離開的背影，有些猶豫、有些遲疑，像是在思索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是不是太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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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熟悉這個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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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就是這樣的人，哪怕受傷的是她，若對方露出一點狼狽，她反而會開始擔心是不是自己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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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聲問：「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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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頭看我，眼底有一點困惑、一點不安，像是小貓耳朵貼著腦袋，還在觀察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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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說得太直接了？」

她語氣小小的，像風一樣輕：「他看起來好像有點……被打擊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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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腳步，握著她的手稍微用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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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妳只是說了事實，還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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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立刻回答，但我看得出來她在消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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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我們的前輩……」

她低聲說：「如果他覺得我在公然頂撞，會不會對單位造成困擾？或是以後…給妳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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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口一緊，伸手輕輕將她的額髮撫開，讓她抬頭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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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因為他不會生氣才支持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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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就算他會生氣、會不爽、會刁難，我也站在妳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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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微微睜大，像是還沒準備好我這麼果斷的態度。但我早就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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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是無禮，也不是情緒化。妳只是說出了某些人早該面對的真相。而且，妳說得比任何人都溫柔、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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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一下，輕輕地吻了吻她的額頭：

「如果這樣他都無法接受，那問題不在妳，是在他太慢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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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眼神有點濕，卻也開始重新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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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牽緊一點，低聲說：「家瑜，妳不是在頂撞前輩，妳是在守護一種更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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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會一直守著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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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了眨眼，像是有點不敢相信自己剛剛的話語能這樣被接住，甚至被我這樣認真地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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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得對。」

我看著她，眼神不再只是保護，而是由衷欽佩：「妳說，那個人活著，就讓世界變得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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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那個人就是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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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話，只是默默伸出手指勾住我的，然後低聲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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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我不想再退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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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讓妳退。」我說，眼睛裡閃著不容退讓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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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太大，聲音太多。

但我會讓她知道，有一種愛，不怕她說話，不怕她勇敢。

因為她就是我願意與世界為敵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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