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會抱著妳入睡，直到妳不再一個人

湛霖坐在沙發上，腳踝浸在溫熱的水裡，家瑜就半跪在她腳邊，仔細調整著水溫，還一邊把浴鹽攪散。水裡冒著白色細泡，像一層輕柔的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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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少這麼乖──乖到連手都放在腿上，只睜著眼睛看對方為自己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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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會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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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抬眼看她時，那聲音輕得像夜裡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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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搖頭，卻喉頭一緊。

從來沒人這樣對待過她的腳踝。

更別說，是這樣細細地照料她的傷口，就像在照顧某種不敢再碰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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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一邊用毛巾擦拭湛霖右腳，一邊仔細地塗上藥膏──即使那疤早已癒合，但她仍小心地像對待一個剛剛受傷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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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裡很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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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湛霖曾經受過傷，而是她居然這麼晚才問出口，這麼晚才意識到：她愛上的那個總在最前方的人，原來藏著這麼多不願示人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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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親了親那處腳踝，輕聲說：「從今以後，有我在，不准再一個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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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垂眼看家瑜，燈光灑在她的睫毛上，映出水波的弧線。

她忽然伸手，輕輕將家瑜拉近，把她摟上腿，抱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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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

她低語：「謝謝妳沒有問我為什麼要撐，只是先告訴我可以不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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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湊近家瑜耳邊，輕輕呢喃：

「現在，我想要一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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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紅著耳尖，卻沒有後退。

她慢慢湊近，在湛霖的唇上落下一個溫柔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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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吻帶著泡腳後的暖、腳踝上的記憶、還有她眼底那麼多那麼多的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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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唇貼著湛霖的唇，低聲說：

「如果妳願意，就讓我一點一點把妳那些不能說的痛……都親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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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湛霖的眼眶一熱，下一秒，卻笑了。

「那今晚妳會很忙喔，小貓，因為我好像……全身都是妳要親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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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額頭抵在家瑜額頭上，深深呼吸了一口，輕聲說：

「可不可以……今晚都不要讓我再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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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緊緊抱住湛霖，在她耳邊輕輕說：

「我不會讓妳一個人了。妳的腳踝、妳的心、妳的夢……我全都會照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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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沒有情慾喧囂，也沒有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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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個人浸在水裡，卸下防備；另一個人跪著，把她一寸一寸擁入世界最柔軟的地方，叫做——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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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踝被輕輕擦乾後，家瑜幫湛霖套上柔軟的棉襪，然後把她拉進房裡——像是在護送一個傷兵，也像是在迎回心愛的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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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已經鋪好了被子，燈光調到最柔的暖黃。

她被輕輕按下坐在床邊，下一秒，家瑜整個人也鑽進來，把她攬進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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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那種戀人之間打鬧的擁抱，而是——

「來，我幫妳抱住今天所有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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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沒說話，只是往那個懷裡鑽得更深。

她發現，自己的眼皮比平常還重，肩膀比白天還輕，心跳，也沒那麼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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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喃喃著：「我好像真的……可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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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前以為，夜只有孤獨與驚醒，沒想到居然有一天，能一直在吻和擁抱裡，漸漸被哄著入眠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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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貼著湛霖的額頭，靜靜地數著她呼吸的頻率。

右手抱著她，左手還忍不住輕輕撫著她的髮，像是要把那些皺眉與辛苦，全都一圈圈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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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說：

「沒關係，妳可以睡。今天輪到我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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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吻了一下湛霖的耳尖，那裡微熱，是因為剛才哭過也是因為……被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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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有我在，就算痛，也不用一個人。」

她說著說著，湛霖已經在她胸口安靜地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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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風靜了，月光斜斜落在她們交疊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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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曾經受傷的腳踝，此刻正被另一雙腿輕輕圈著。像是世界說：

「這裡不會再讓妳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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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輕聲補上一句最後的低語，在湛霖耳邊，柔軟得像夢：

「晚安，我的勇敢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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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來守護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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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著她，直到天亮。

直到那些過去的痛，再也無法在她夢裡驚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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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知道：

她從此不再是一個人。

因為有人記得她的傷，也有人愛她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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