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們一起背光也能一起被照亮

——湛霖——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撐得住。

再累，再怕，只要咬牙，就能把她們一起扛著走。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bXTZ4zIs

家瑜、阿姨、媽媽、宣宣昕昕小佳、職場、還有我自己，所有人的安全、希望、未來，我都放進心口那個再也塞不下的箱子裡。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4miVsE0bK

我以為只要不說出口，就不會有人擔心。

只要微笑、效率、把計畫都想好，這世界就能照著我想要的模樣前進。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9xT3oZeSV

直到那一天——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看見家瑜喝著我親手煮的湯，露出滿足的表情說：

「湛霖，我有想過，如果沒有妳，我可能撐不下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86FaFMv2O

我心口突然被什麼擊中。

不是責任感，也不是驕傲，而是一種被需要、也被深愛的真實感。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navgHsfSK

我抱住她，輕聲說：

「我也有想過，如果妳不在了，我會把自己也丟掉。」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owNq9oD6

她愣了一下，然後用力地回抱我。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bXk09hmUN

我在那一刻才真的明白──

我不是非得一個人把整座山背在肩上，才叫保護。

我可以選擇「一起扛」，可以在撐不住的時候，說：「我需要幫忙。」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Z7SrJ60ic

隔天，我主動在照護群組裡發訊息：

「我想申請幾天喘息假，安排陪家瑜，也讓自己休息一下。

日照中心的接送輪值表我會更新，但接下來想請妳們也幫忙看著阿姨，偶爾我可能會缺席家務。我信任妳們，真的謝謝妳們都還在。」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clhjDIMG

手機立刻跳出一堆回應：

宣宣：「終於說出口了耶，湛、霖、學、姐！妳知道妳撐很久了嗎？」

昕昕：「排班沒問題！但妳不准再自己吃苦啦，懂？」

小佳：「已同步 Google 行事曆。

妳放下的不是責任，而是我們終於能更靠近妳的那一步。」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QVZL6rApY

那天晚上，我看著家瑜熟睡的臉，輕聲說：

「我不會再讓自己撐到倒下才承認需要人了。妳不只是我要保護的人，妳是我可以依靠的人。」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5FJXC7io

她在夢裡蹭了蹭我，像是聽見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XRurq9Ws

而我第一次，在心底真的相信：

我不是一個人，我們是一個「我們」。

這世界再重，也不是我一人要扛。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JO4Hdc7aq

因為，我已經學會放下，讓愛進來了。

---

——湛霖——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0ZTujtuU7

天還沒亮，我卻醒得很早。

不是焦慮，不是惡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wCVPFFPNP

而是──我第在夢裡笑了。

那是一個簡單的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a582dyyE

夢裡的我坐在長椅上，什麼都沒做，只是靠著，有一隻貓──不是小黑貓──而是現在這隻，熟悉又安心的貓，窩在我腿上，輕輕地呼吸，偶爾撒嬌。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uhaMzNfb6

她沒有崩潰，沒有掙扎，只是睡著了。

我醒來後還記得夢的溫度。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2eWpVWGJj

耳邊，是家瑜熟悉的呼吸聲。

她仍然抱著我，像是夜裡給出的承諾還在發酵。

她的手搭在我胸口，指尖不自覺地微微勾著我衣領。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1QJk8YVv

我低頭親了她的額頭一下。

「妳會慢慢好的，我信妳。」我小聲說。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dCKah12X

然後，我發現自己，真的沒有那麼害怕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fFO5Q18I

以前的我總以為，「不撐著」就會垮掉，「卸下」就會失去，「示弱」就會被拋棄。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7D7egn6L4

但她那天用那麼真實的溫度說：「可以親妳嗎？」

那是一種主動。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DWq09VOAg

不是依賴，而是愛的回應。

我第一次，在她懷裡睡得這麼深。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VRPMSP6V

我想……我真的可以開始相信，她會陪我走這段路，而不是只有我在撐。

---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0TikVfEC

——家瑜——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5rDxUhAjP

我醒來時，她還沒離開。

她竟然還在我懷裡，抱著我睡著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Ut9lAZ3v

我輕輕把臉埋進她的頸側，聽見她說夢話。

「還好妳沒走……」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zvfyxsLBX

我眼睛一熱。那是屬於她的脆弱。

是她第一次放心地，在我身邊做夢，不用張牙舞爪、不用一肩扛起所有計畫、照顧、保護。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yM0gmjKkN

我小聲說：「我會一直在的，不讓妳再一個人扛。」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8JxvNe5u

然後──我想到了什麼。

我坐起身，拿起手機，傳了一條訊息給宣宣。

「我想幫湛霖，妳們可以幫我一起嗎？她這次，也該被好好疼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cmrr6masJ

---

——湛霖——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WC3G8GFF

我們回到家時已經深夜，宣宣她們留在樓下巷口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各自悄悄回去。

只有我知道，這一路的堅強，其實她們都想流淚。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NlaTskHE4

門一關上，我卸下鞋、脫下外套，轉頭看她。

家瑜正把鑰匙放進那個她自己選的陶罐裡。她的動作比以前慢了點，卻意外的穩定。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UopwvK6EY

我看著那雙手，忽然覺得什麼東西從胸口洩了出來。

我一直以為，我必須把一切都扛著。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tfaCvOIb

我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安排所有行程、和所有照護人員溝通，甚至可以預想她哪天會不會觸發創傷反應──

但我錯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3OEOmneF

她不是任由我「撐」著的存在。她，是我的人，是正在回來的她。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OtWmLCcz

我小聲說：「家瑜。」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puobBZLG

她回頭，看見我紅了眼眶。

她放下手中鑰匙，走過來──然後抬起手，輕輕摟住我。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hybTyCIyq

不是我抱她。是她抱我。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SWYoS80I

「可以靠著我一下下嗎？」她說。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FXsczKuN

我再也忍不住，低頭靠進她懷裡，像一隻剛剛終於能卸甲的大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fXSIyxFK0

「……我好像太習慣自己扛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b89ht8ZR

「我知道，」她用臉貼著我的頭髮：「妳一直都很厲害。但這次換我了，好不好？」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JA2gqhFW

我沒說話，只是緊緊抱住她。

---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r43YHbOdM

——家瑜——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Pun4ceSA1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跟她一樣好。

但我知道，我想試試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05yCrvoLK

湛霖是那個陪我從深淵一點點走出來的人。

她守過我的空洞、接過我的崩潰、甚至在我毫無自信地說：「我不配。」時，用整個世界的愛來說：「妳配。」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DyUwIsIey

現在，我想回報她。

我想成為能夠撐她的那個人。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gDHwHwsGw

不是因為我康復了，而是因為我想。

我想把這些日子空掉的擁抱、沒能說的感謝、和所有她扛過的夜晚──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WgwHE6UxB

一個個吻回去，一點一點補回來。

我吻她的額頭、吻她的眼角、吻她紅紅的鼻尖，然後看見她顫了一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6HQCZtWGd

我想愛她。

不是她撐我時的那種「愛」，而是我伸出雙手、主動給的、真真切切的愛。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31cVPdm80

「湛霖，這次，讓我來好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lFJ11fFX

她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摟住我。

那一刻，我知道，她把世界放下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1fEiSaZY

而我們，是彼此的光。

ns216.73.216.224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