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們一起背光也能一起被照亮

——湛霖——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撐得住。

再累，再怕，只要咬牙，就能把她們一起扛著走。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BiCbKrWrA

家瑜、阿姨、媽媽、宣宣昕昕小佳、職場、還有我自己，所有人的安全、希望、未來，我都放進心口那個再也塞不下的箱子裡。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caU8MnxTL

我以為只要不說出口，就不會有人擔心。

只要微笑、效率、把計畫都想好，這世界就能照著我想要的模樣前進。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hR0R9ZvtU

直到那一天——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看見家瑜喝著我親手煮的湯，露出滿足的表情說：

「湛霖，我有想過，如果沒有妳，我可能撐不下來。」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tGSh0TEc

我心口突然被什麼擊中。

不是責任感，也不是驕傲，而是一種被需要、也被深愛的真實感。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jFvwbmIKF

我抱住她，輕聲說：

「我也有想過，如果妳不在了，我會把自己也丟掉。」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yUB7o2pSR

她愣了一下，然後用力地回抱我。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5FJs4sTy

我在那一刻才真的明白──

我不是非得一個人把整座山背在肩上，才叫保護。

我可以選擇「一起扛」，可以在撐不住的時候，說：「我需要幫忙。」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OZcwCftN

隔天，我主動在照護群組裡發訊息：

「我想申請幾天喘息假，安排陪家瑜，也讓自己休息一下。

日照中心的接送輪值表我會更新，但接下來想請妳們也幫忙看著阿姨，偶爾我可能會缺席家務。我信任妳們，真的謝謝妳們都還在。」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fxICNviJV

手機立刻跳出一堆回應：

宣宣：「終於說出口了耶，湛、霖、學、姐！妳知道妳撐很久了嗎？」

昕昕：「排班沒問題！但妳不准再自己吃苦啦，懂？」

小佳：「已同步 Google 行事曆。

妳放下的不是責任，而是我們終於能更靠近妳的那一步。」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F6a2Yxm2

那天晚上，我看著家瑜熟睡的臉，輕聲說：

「我不會再讓自己撐到倒下才承認需要人了。妳不只是我要保護的人，妳是我可以依靠的人。」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jR4htUMdU

她在夢裡蹭了蹭我，像是聽見了。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lfTDA6Z4F

而我第一次，在心底真的相信：

我不是一個人，我們是一個「我們」。

這世界再重，也不是我一人要扛。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8kJRJvXb

因為，我已經學會放下，讓愛進來了。

---

——湛霖——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gsipFQNE

天還沒亮，我卻醒得很早。

不是焦慮，不是惡夢。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aPmSNlL3d

而是──我第在夢裡笑了。

那是一個簡單的夢。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D3P60Yv2

夢裡的我坐在長椅上，什麼都沒做，只是靠著，有一隻貓──不是小黑貓──而是現在這隻，熟悉又安心的貓，窩在我腿上，輕輕地呼吸，偶爾撒嬌。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5y5DxLso6

她沒有崩潰，沒有掙扎，只是睡著了。

我醒來後還記得夢的溫度。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fnjjk4Sz

耳邊，是家瑜熟悉的呼吸聲。

她仍然抱著我，像是夜裡給出的承諾還在發酵。

她的手搭在我胸口，指尖不自覺地微微勾著我衣領。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ysTuxoHo5

我低頭親了她的額頭一下。

「妳會慢慢好的，我信妳。」我小聲說。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4B2Ct0ZV

然後，我發現自己，真的沒有那麼害怕了。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FtupyhYmx

以前的我總以為，「不撐著」就會垮掉，「卸下」就會失去，「示弱」就會被拋棄。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OJvBygKOa

但她那天用那麼真實的溫度說：「可以親妳嗎？」

那是一種主動。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EFlnFLPP

不是依賴，而是愛的回應。

我第一次，在她懷裡睡得這麼深。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PyyfE5AhV

我想……我真的可以開始相信，她會陪我走這段路，而不是只有我在撐。

---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GZqyB2zb

——家瑜——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22dHB1YRB

我醒來時，她還沒離開。

她竟然還在我懷裡，抱著我睡著了。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7n5NpyY0

我輕輕把臉埋進她的頸側，聽見她說夢話。

「還好妳沒走……」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mEwQzchDw

我眼睛一熱。那是屬於她的脆弱。

是她第一次放心地，在我身邊做夢，不用張牙舞爪、不用一肩扛起所有計畫、照顧、保護。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9YZtXlrI

我小聲說：「我會一直在的，不讓妳再一個人扛。」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obDApb7Z

然後──我想到了什麼。

我坐起身，拿起手機，傳了一條訊息給宣宣。

「我想幫湛霖，妳們可以幫我一起嗎？她這次，也該被好好疼了。」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Kbq7uJ4Z

---

——湛霖——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Pbv3UoEm

我們回到家時已經深夜，宣宣她們留在樓下巷口比了個安靜的手勢，各自悄悄回去。

只有我知道，這一路的堅強，其實她們都想流淚。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EtjFTT4L

門一關上，我卸下鞋、脫下外套，轉頭看她。

家瑜正把鑰匙放進那個她自己選的陶罐裡。她的動作比以前慢了點，卻意外的穩定。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b6ud1yto8

我看著那雙手，忽然覺得什麼東西從胸口洩了出來。

我一直以為，我必須把一切都扛著。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Z1N7ySbwI

我能控制自己的情緒、安排所有行程、和所有照護人員溝通，甚至可以預想她哪天會不會觸發創傷反應──

但我錯了。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2mSrb4WL

她不是任由我「撐」著的存在。她，是我的人，是正在回來的她。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QqEtSrWL0

我小聲說：「家瑜。」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p6VoTOMr

她回頭，看見我紅了眼眶。

她放下手中鑰匙，走過來──然後抬起手，輕輕摟住我。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lUelldHT

不是我抱她。是她抱我。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j0Vg57tiy

「可以靠著我一下下嗎？」她說。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pW0z6G7ed

我再也忍不住，低頭靠進她懷裡，像一隻剛剛終於能卸甲的大貓。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e2WeG18Op

「……我好像太習慣自己扛了……」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g9UX8snYa

「我知道，」她用臉貼著我的頭髮：「妳一直都很厲害。但這次換我了，好不好？」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SGy7WTCL7

我沒說話，只是緊緊抱住她。

---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qPCiE55b

——家瑜——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OiP2rR8Wb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跟她一樣好。

但我知道，我想試試看。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7pAPQqJgb

湛霖是那個陪我從深淵一點點走出來的人。

她守過我的空洞、接過我的崩潰、甚至在我毫無自信地說：「我不配。」時，用整個世界的愛來說：「妳配。」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T7sZxLpIE

現在，我想回報她。

我想成為能夠撐她的那個人。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ZNPm6xNp

不是因為我康復了，而是因為我想。

我想把這些日子空掉的擁抱、沒能說的感謝、和所有她扛過的夜晚──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PyR6qJOFi

一個個吻回去，一點一點補回來。

我吻她的額頭、吻她的眼角、吻她紅紅的鼻尖，然後看見她顫了一下。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BRtow55J

我想愛她。

不是她撐我時的那種「愛」，而是我伸出雙手、主動給的、真真切切的愛。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z0RhsTbQM

「湛霖，這次，讓我來好嗎？」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iA7MIKvF

她沒有說話，只是伸手摟住我。

那一刻，我知道，她把世界放下了。

4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dgQt2KKF

而我們，是彼此的光。

ns216.73.216.228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