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如果有一天我撐不住了，請不要把我當成脆弱的人

——湛霖——

今天媽媽對我說了一句話：

「如果妳有一天撐不住，也沒關係，沒有人會責怪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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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面點頭，說：「我現在還可以。」

但我知道，那不是整個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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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其實有那麼一點點，快不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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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誰的錯，不是家瑜的，不是媽媽的，也不是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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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真的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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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身體的累，是那種——

醒來時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再堅強一整天的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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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以為，愛一個人，就是不讓她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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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撐著、托著、把整個人變成一面牆、一雙手、一座島。

就算我內心早就開始裂縫，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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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很怕，一旦我鬆手了，那些我努力接住的人，會碎得再也回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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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晚我開始懷疑——

難道真的只有「撐住」，才叫做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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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的話不是責怪，是允許。

她第一次，允許我累、允許我喘、允許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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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來沒想過，我的人生可以有這樣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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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甚至沒有說：「那妳要放下。」

她只是輕輕說：「那就先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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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覺得我像一個走了太久的旅人，終於在山腰看見了一個小小的涼亭。

我靠著那句話坐下來，不是放棄行程，而是終於允許自己，不必總是背著所有人往前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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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還是煮了飯，還是送家瑜去日照中心，也還是幫她換了衣服、梳了頭髮。

但我中間偷偷在廁所裡坐了十分鐘，沒有哭，只是放空，聽著自己的心跳聲。

我覺得那十分鐘，是我今天最溫柔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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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因為「累」而感到羞愧，而是感到——這也是我活著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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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明天會不會更輕鬆一點，但我答應我自己：

哪怕我只剩60%的力氣，我也會把那20%留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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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我再去想怎麼分配。

我還是會守著家瑜，也會守著媽媽，但我不會再讓自己消失在這個照顧的角色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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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也是人。

我不是神，不是英雄，也不是永遠不會累的戀人。

我是湛霖，是一個願意愛、也正在學著喘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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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我，沒有倒。

但我開始願意，學會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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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那是另一種形式的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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