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日照中心

那天早晨，天空像特別為她準備過一般，是剛剛好的晴。

沒有壓人的陽光，也沒有晦暗的雲，是最柔軟的光，把每個轉角都照得溫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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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牽著她的手，一步一步往那棟白色平房走去。

她不說話，但腳步很輕，像在試探，也像在告訴自己：這裡不一樣，不是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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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木製牌子上寫著「晨光日照中心」，旁邊是一隻笑著的太陽圖案。

家瑜看了一眼，沒有退縮，只是靜靜地站著，低頭看著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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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微笑，輕聲說：「我們不用馬上做什麼，只是來看看，好不好？如果不喜歡，明天不來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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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點了點頭，手指卻悄悄收緊了她的絲巾尾端──那是她跟湛霖之間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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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一陣淡淡的木頭香與咖啡香氣迎面而來。

那不是消毒水的氣味，不是冰冷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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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種「生活」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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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有一小群人坐在圓桌邊畫畫、摺紙、拼圖，牆上貼滿孩子們寫給長輩的卡片，還有一面「今天的你想笑幾次？」的手繪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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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緊緊貼在湛霖身邊，目光在牆角徘徊，不太敢與人對視。

但有位工作人員走過來，蹲下身、用溫柔的語氣對她說：

「歡迎妳呀，我們今天有準備蜂蜜紅茶和蘋果小點心，如果妳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先一起坐著喝杯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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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沒有立刻反應。

但在她身側，湛霖輕聲說：「不急。我就在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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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好幾秒，她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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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的時候，她還是很靜，整個人小小地縮著，像剛落地的貓。

但當那杯溫溫的紅茶放到她手上時，她聞了聞，輕輕抿了一口，眼神微微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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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種「記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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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沒有參加手作，也沒有拼拼圖，只是安靜地坐著，看著窗邊另一位長輩在畫向日葵。

她沒有笑，但手指悄悄在桌面上描了一下那花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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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路上，湛霖問：「今天還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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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後第一次──在還沒完全復原的現在──主動牽起湛霖的手，把她的指尖緊緊包在掌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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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湛霖幾乎要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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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知道，家瑜踏進去的不只是一扇門，而是——

自己世界的某個角落，開始亮起了一盞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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