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滑冰初挑戰

週日下午，城市的百貨公司四樓，一片閃著光的冰場如同一面鏡子，映著五個各自心懷不同心思、卻一同走進這個白色世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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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換好裝備，坐在長椅上綁著鞋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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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看著自己腳下的冰鞋，嘴角微微發白：「……怎麼覺得這鞋是專門設計來折磨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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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淡定低頭繫鞋，撇頭看她一眼：「熊熊，妳現在的語氣像是要被推去刑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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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怕我一滑就斷成好幾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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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妳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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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一愣，臉頓時紅得像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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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踏上冰面的，是小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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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一隻真正的狐狸，輕輕一推就滑了出去，站在場中央轉身，笑著對大家揮手：「來喔～記得把身體中心放低，別緊張，我會在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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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第一個衝出去：「我不怕啦！！哇──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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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沒說完就整個人「啪！」地摔在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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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一臉冷靜地滑出一步，結果也沒撐過三秒：「……妳為什麼不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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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都站不穩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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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笑到快翻過去，兩人摔成一團，像個結凍的麻花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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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踏上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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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第一步滑出去的瞬間，她整個人抖得像剛出生的小鹿，雙手亂揮，眼看要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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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手穩穩地扶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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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我會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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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站在她身側，眼神專注，另一隻手輕輕拉住她的手腕，穩定住她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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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妳怎麼站得那麼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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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核心肌力的報恩。」

湛霖深吸一口氣，稍微往前滑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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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動作不算完美，但極其平衡，腰背挺直，膝蓋自然彎曲，姿勢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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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從沒滑過，卻仿佛瞬間「掌握了身體與冰的語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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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在場邊看著，嘴角微微一彎：「哇，第一次就能這樣站穩……果然是那種運動神經很不講道理的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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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回頭瞥了她一眼：「還是謝謝狐狸小姐的示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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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緊抓著湛霖的手，一邊努力維持重心，一邊小聲說：「我是不是很丟臉啊……怎麼跟剛生出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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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一邊引導她前進，一邊壓低聲音笑了：「不會，我很喜歡這種樣子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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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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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害怕、會退縮，但還是想要一起走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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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在她們附近繞了一圈，時不時從背後幫忙撐一下滑出去太遠的宣宣，或是拉回即將翻車的昕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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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我要摔了我要摔了要摔了──」昕昕聲音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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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伸手一拉，成功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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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我剛剛那叫什麼招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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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笑：「叫『快摔的招搖撞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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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在旁邊翻白眼：「她剛剛差點直接擋住我前進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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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我在製造愛的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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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我只聽過滑進愛河，沒聽過撞進急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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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片冰面上，五個人或歪或穩地滑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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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人摔倒再站起，有的人握著手慢慢前行，也有的人在邊緣繞圈、觀察著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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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管滑得多糟、多慢、多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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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都在同一片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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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就是某種愛裡最可貴的證明：

不是誰先走到終點，而是誰願意等妳一起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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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一開始只是剛出生的小鹿，

也終會在某個人手心裡，學會站穩，然後滑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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