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摔落與重疊的記憶

白色冰面上，一道驚呼聲劃破了歡笑的節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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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湛霖！！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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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剛抓到滑行的感覺，正開心地往前衝，沒注意到湛霖正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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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來不及煞車，整個人就像一隻煞不住的小熊貓──

「碰！」的一聲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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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被撞得一個踉蹌，雖然試圖穩住，但雙腳還不習慣冰面，整個人往後傾倒，條件反射地抱住家瑜想保護她。

兩人朝冰面直直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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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沒有如預期般的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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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聲悶悶的「呃──」響起，伴隨著背部與地面的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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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愣了一秒，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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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他們倆根本沒有直接落地，而是──

壓在小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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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狐狸，不知道何時已經滑了過來，身體像是憑著直覺衝了上來，膝蓋擦過冰面、身軀張開、毫不猶豫地擋住了她們下墜的軌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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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小佳仰躺在冰上，微微喘著，嘴角還掛著苦笑。

「我……好像、破了一點紀錄……兩人份的救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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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家瑜一連串道歉，連滾帶爬地從她身上起來，急得眼眶都紅了，手還想伸過去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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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也慌了，坐起來伸手撐著小佳的肩：「妳有沒有撞到哪裡？腰還好嗎？頭有沒有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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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只是搖搖頭，呼吸雖重，但聲音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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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真的沒事……比起這個……妳們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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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依然溫和地掃過她們兩人，像是在用目光做最後一層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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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忽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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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腦海裡，閃回到剛調到這單位那時的樓梯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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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她看資料看到天昏地暗出去透透氣時，下樓時一個沒看路，腳一滑，整個人失去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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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家瑜，第一時間衝過來，徒手抱住她，結果自己摔到地上，後腦直接撞上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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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明明是她最該疼的人，卻還撐著快昏過去的身體擔心著對她說：

「湛霖姐姐，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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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她眼前的家瑜，跪在地上，緊張地一臉驚慌，完全不顧當時的她摔得多重，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問：

「小佳、真的沒事嗎？還會不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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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忽然心口一緊，像被什麼針輕輕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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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刺痛，是一種……深深的熟悉與心疼。

「原來她一直都是這樣的啊。

從那時候起，

就是這樣拼命想保護別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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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重新坐起來，拍拍自己的手肘：「我可能明天會有點瘀青……但妳們兩個沒事就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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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和宣宣趕來時，正好看到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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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驚呼：「哇欸欸欸欸！這是哪部劇場版的災難英雄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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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皺著眉：「是滑冰守護神·狐狸篇嗎？要不要送她一面金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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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深吸一口氣，轉頭看著仍在手忙腳亂的家瑜，然後低聲對小佳說：

「……這次，妳不是只用眼睛看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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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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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笑了一下，卻只是用最輕鬆的語氣回答：

「偶爾我也會從觀察席跳進場內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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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的是——

她不是不怕摔。

只是，她不忍心看她們掉下來時，沒人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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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只是個臨時墊背的狐狸，至少……讓這一摔，變得不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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