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不是準備的很好，我只是不想讓她們覺得我不在乎

早上六點半，她比平常早醒了十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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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鐘響了，像往常一樣清脆。她坐起身，望著熟悉的天花板，卻沒有立刻起床，而是靜靜地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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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浮現的是那封信的最後一行：

「我邀請妳，來看看那個讓我想卸下鎧甲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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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嘆了口氣，起身，走到衣櫃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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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掠過一排淺灰、深藍、黑色的襯衫，每一件都一樣——整齊、無皺褶、如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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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了一下，然後從最裡面抽出一件很久沒穿的米白色針織上衣。那是多年前朋友送的，當時她覺得「太柔」，便收進衣櫃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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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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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還是拿起來，在鏡子前比了一下。

衣服不是不合適，只是她不習慣自己看起來「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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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身走進浴室，洗臉、擦保養品，每一步都習慣性地仔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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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頭髮的時候，她望向鏡子裡的自己，有一瞬，竟試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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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笑容僵了半秒，但她沒有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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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著鏡子練習了三次——第一次不自然，第二次稍微有點像，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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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到湛霖小時候，有一次她在畢業典禮上跑過來說：「媽，我拿到模範生獎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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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時只說：「應該的。」

那孩子的笑容淡了一點，但還是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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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想來，她從沒練習過怎麼「回應」一個孩子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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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換她來回應湛霖的選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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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著鏡子，再笑一次。

這次，不完美，但多了一點真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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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喃喃說：

「至少，今天我想讓她知道，我有聽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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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時，她已經坐在客廳，雙手交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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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刻意準備了三菜一湯，還去市場挑了最新鮮的白菜和雞腿。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表現得讓人舒服，但她知道，不能讓那個女孩覺得「我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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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一開，湛霖站在門口，神情有些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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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她身旁，那個叫家瑜的女孩，一雙眼清澈，聲音乾淨而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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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您好，今天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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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媽媽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但她心裡第一句話卻是：

「這孩子…聲音還挺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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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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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轉身進屋前，眉頭難得沒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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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還沒來得及放下防備，但已經願意聽故事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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