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番外#我在那個世界醒來的那天

——家瑜——

我們肩並著肩坐在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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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還握著我，只是沒那麼用力了，像是給我自由離開的空間，也給我選擇留下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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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微風仍在吹，風鈴搖著不熟悉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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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我輕聲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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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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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問妳一個問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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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微微一笑，「當然，妳現在問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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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了頓，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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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這個世界的『我』，是個怎麼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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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笑容收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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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立刻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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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見她眉頭輕皺了幾秒，彷彿在搜尋、也彷彿在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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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安靜。」湛霖輕聲說：「不像妳現在這樣會主動問問題，會突然靠近，或者突然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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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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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少主動說自己在想什麼，總是站在我身後，聽我說話、陪我散步，偶爾會突然握我的手……不講原因，只是緊緊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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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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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我問她是不是不小心撞到什麼，她還假裝沒事。可我聽得出來，她那天在哭，眼淚滴在我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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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口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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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現在去哪了？」我下意識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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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輕輕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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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她在我懷裡睡著的那一晚……隔天醒來，就變成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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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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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還是她的，但聲音、說話的語氣、走路的節奏，甚至呼吸的停頓點……全都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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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會害怕，會覺得陌生。」她轉過臉對著我，雖然眼神仍空茫，但那專注讓我彷彿被凝視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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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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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哭的樣子，和她一樣讓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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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住嘴，眼淚不爭氣地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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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的那個家瑜……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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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把身體讓給了我，安靜地沉睡著。而我，成了這份愛與守護的臨時繼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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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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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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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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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故意來搶什麼的，她甚至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借住」在這個身體裡。但她現在在這裡，就已經讓我再次感覺到——她還在，被需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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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用急著還她什麼，」我輕輕說

「我相信她也不會怪妳的。她是個連擁抱都會遲疑太久的人……她會希望有人幫她擁抱這個世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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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妳願意留在這裡——我會教妳這個家怎麼走，也會慢慢帶妳認識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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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也許有一天，她會醒過來，或者……妳會成為她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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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

我的喉嚨緊緊的，什麼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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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留下，可這個湛霖……她那麼溫柔，溫柔到讓我想留下來，替這個世界的「我」繼續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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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能幫她重新見到光，那麼哪怕只是一段短暫的時間，我也願意為她活著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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