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回來了

——家瑜——

我是在她懷裡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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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輕輕從窗簾縫裡照進來，房間還有夜裡我們彼此體溫殘留的味道。她睡得很安穩，睫毛靜靜地伏在眼下，呼吸規律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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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伸手，捧著她的臉——那張曾經皺著眉擔心我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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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換我來記住她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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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是躲著看，不再是壓抑著心跳，而是光明正大的，用一種成熟、堅定又柔軟的愛，把她放在我掌心裡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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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心裡默念了一遍：

「我真的回來了，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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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開口說：

「早安，湛霖。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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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開眼，似乎還沒完全清醒，但視線一對上我，眼神立刻泛紅，像是什麼早就在她心裡等著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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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聽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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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我回來了」，不是昨天睡前的道別，也不是旅行歸來的問候，而是：

我從崩潰中回來了，從恐懼中走回來了，從不敢靠近、不敢麻煩任何人的那個牢籠裡，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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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我沒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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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另一個世界的我，那個也曾經破碎卻選擇站起來的我，在那個世界的湛霖和宣宣、昕昕教會我的事，陪著我一起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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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緊緊地抱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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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笑了笑，主動牽起她的手，像牽過無數次一樣自然。

我的手不再抖了，我也不會再在意自己是不是會拖慢她、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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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知道，我已經不是那個只能躲著哭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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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主動靠近她，也可以擋在她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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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抱著她說「我在」，也可以在她太累時當她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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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整個早晨，她都默默地觀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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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出來，她在心裡驚訝，也有一點心疼——像是在問：「妳怎麼變得這麼穩？這一路妳走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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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說，因為我知道——我只是把曾經想說卻沒說完的愛，一點一滴學會了怎麼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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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再等她發現我的痛，而是會拉住她的手，自己說出口：

「我今天有點怕，可以抱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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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會拉住她的手說：

「今天，妳靠著我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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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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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次，我會一直留在妳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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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被保護的小貓了，而是學會怎麼擁抱妳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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