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界線之後的爪子#6

救護車的後艙裡，空氣又冷又刺痛。

消毒水味道瀰漫，機器嗶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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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緊緊地抱著家瑜，坐在擔架旁，一刻都不敢放開。

她的手不停地撫著家瑜的背，輕輕拍著，像哄一隻被惡夢折磨的小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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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身體依舊在發抖，嘴唇蒼白，冷汗從額際滲出。

她緊緊攥著湛霖的袖口，微弱又顫抖地低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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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湛霖……」

「對不起……我好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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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個喘息、每一聲道歉，都像尖刀一樣，劃在湛霖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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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但她強忍著，只用最溫柔、最堅定的語氣，一次又一次回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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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家瑜，妳沒有錯。」

「妳一點都不髒，妳是最乾淨的、最珍貴的。」

「錯的是那個人，不是妳，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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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說，一邊把家瑜更緊地抱進懷裡，手掌蓋住家瑜濕冷的後頸，輕輕地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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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指尖冰冷，虛弱地撥弄著湛霖的衣角，像是努力尋找最後一點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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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

她喘著氣，聲音細得快聽不見，眼神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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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立刻反應過來。

是恐慌症發作了，藥，是她用來支撐的唯一浮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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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藥在我這裡，馬上，馬上給妳。」

湛霖一手小心撐著家瑜，一手迅速地從包包裡掏出平時備著的急救用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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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顫著手把藥片取出，捧到家瑜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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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張嘴，乖，吃藥。」

聲音柔得像最溫暖的羽毛，輕輕拂過家瑜破碎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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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虛弱地張開嘴，吞下藥片，湛霖立刻遞上水，耐心地扶著她一小口一小口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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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後，她輕輕拭去家瑜嘴角沾上的水痕，額頭貼著家瑜的額頭，喃喃低語：

「很好，做得很好……很勇敢……」

「再撐一下，很快就不難受了，很快就好了。」

「我在這裡，我一直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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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一遍又一遍重複，像在對抗那無盡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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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在她懷裡，顫抖得稍稍緩了下來。

眼淚，還是止不住地一滴一滴落下，但那雙無神的眼眸，終於開始微微聚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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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了。

看見那個跪在自己身旁，哭著、抱著、用全部生命守護著她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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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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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外的世界還在喧囂，但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湛霖和家瑜，緊緊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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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滿身傷痕、哪怕滿身污泥，

湛霖都抱得更緊，像在對這個世界吶喊：

「她是我的。」

「她沒有錯。」

「我會守著她，直到生命最後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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