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我會牽著妳，一直走到妳願意不再害怕的那天

那時的湛霖，年紀不大，她表現總是完美，冷靜、聰明、沉穩，是師長眼中最可靠的學生，也是同儕間最難親近的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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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次社團活動，她被社團老師「欽點」，理由是她表現優秀、值得特別指導。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OXbmxrnnN

那個男人在學界頗有聲望，溫和有禮，讓人難以懷疑。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22W6sGch

他常在私下傳訊問她：「這段資料怎麼想的呢？我覺得妳的見解很獨特，想更深入聊聊。」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z9yGfn1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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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他會在討論完後，伸手拍她肩膀，輕觸她的手背，有一次說：「太晚了，不如我送妳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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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一開始拒絕。

她總是提早離開、謹慎應對、保持距離——但他卻總能以讓她無法拒絕的方式「靠近」，甚至開始「好心提醒」她：「別太冷淡，這樣會讓人難相處哦。信任是交流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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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一次，社團活動後他說忘了拿東西，請湛霖幫他回教室拿一下。

教室裡空無一人，燈開了一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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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回過身，那門就被鎖上了。

他說：「妳是不是太緊張了？我只是想跟妳聊聊。」

湛霖說她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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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著靠近，語氣仍然和善：「妳現在離開會讓我很難做事哦。」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jTIHNee6
「我會好好對妳的，真的。」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SUkM1iNrW
「學姐們也都是這樣子過來的，沒事的。」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l2XGrstt
「而且我知道，妳不會說出去，妳那麼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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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全身僵硬，她一度試圖推開他，但她那時太瘦太輕，根本掙不開。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96ZTKU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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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那隻手壓下來時，她的聲音已經發不出來了，只能全身緊繃地咬牙，等待那整個時間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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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完全進入她的身體，卻將她整個人壓制、觸碰、羞辱，甚至在事後說：

「妳乖一點的話，會有人罩著妳，懂嗎？」

她回到家時，手背全是紅痕，洗了好久才敢穿回制服。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JFeXdvYG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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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知道，沒有人會相信「完美的湛霖」會發生這種事；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0ySTLxd5S

而那個男人，在學界有太多朋友與人脈——她說出口，也只會被說成是「誤會」、「他只是碰了一下而已」，甚至會變成她誘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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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起，她再也沒參加那個社團活動了，拒絕所有他的訊息與邀約，也把那間教室附近的走道全都繞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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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份陰影，留在她身上太深。

她從不說破，只是悄悄戒掉所有讓人靠近的方式。

——直到遇見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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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

那天晚上，她洗完澡後說想早點睡，我乖乖幫她吹乾頭髮，沒多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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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親了親她的額頭，替她蓋好被子後，我回到書桌，準備收起今天的筆記時，看見她的筆記本被翻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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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有一頁，是熟悉又陌生的字跡。

不是她平時理性的行事筆記，而是——

我坐了下來，捧起那本舊舊的筆記，讀著那一篇，寫得很慢、很亂，字與字之間歪斜、重疊，卻清楚地傳遞出某種在顫抖中努力寫下的情感：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4RqKfMq3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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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VIUxaWzAr

她愛我的那個夜晚，我本來應該崩潰的。

但我撐住了。因為我知道…如果我哭出來，就沒人能把我抱回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czLfMdqx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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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那是我自找的。

他們說，那是玩笑。

他們說，我太安靜了，看起來就像能接受這一切。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X6lKSWF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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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是。

我沒有答應。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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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受害者。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hFMFNPvHb
但我知道，那些吻，那些碰觸，那些強硬的靠近，我一個都沒有要。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AA3XIPB5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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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因為我沒能逃。也沒能出聲。

讓我覺得，這就是我應得的。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3PQ4wv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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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她靠近我時，我才那麼害怕但又期待著。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q9RIA6Vp

我怕她知道後會嫌棄我。

怕她不再親我額頭，不再摟我，不再說：『我愛妳。』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F97nSRkZ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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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真的不想要讓她退，她在那黑裡，那麼努力了才靠近了我，而且我也等了好久、好久…我好想被她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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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親了我，抱了我，每一步都詢問我，讓我做好準備，當她第一次進來我的體內的深處時……那一晚我知道，我再也藏不住了。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PoKQ2y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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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寫下這一篇。給她。

哪怕她不小心看見，也好。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iR5i88w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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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真的好怕她離開……但我更怕，自己再也愛不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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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我的呼吸慢了下來，手指抓緊那頁微微皺著的紙。

我的心像被什麼緊緊勒住，一邊痛，一邊又悄悄地湧起一種——

疼惜、心碎，還有深深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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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立刻去叫醒她。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tM03JHExy
我只是靜靜坐著，捧著那本筆記，一遍一遍地重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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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在每一個歪斜的筆跡中，觸摸到她壓下的哽咽，與那些她從來不說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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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地，將她的筆記本合上，抱進懷裡，然後，走向床邊，慢慢地掀開被子，鑽了進去，從後面，輕輕摟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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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像貓一樣喃了聲，反射性地靠進我懷裡。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teBTStyj
我沒有出聲，卻一下一下，輕輕吻著她的後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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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沒有逃。謝謝妳願意靠近我。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8y3GYuMA
——霖…我不會離開妳的。

她的背微微一顫，我知道，她醒了，卻沒有睜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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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抱著她，額頭貼上她的髮際，低聲說：

「我看見了，霖。」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Hw1tKH91
「我在這裡。我一直都在。」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9wULKQgBl
「不是妳骯髒，是那些人錯了。是他們……不值得妳再為他們受苦一秒。」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SvhK27JH
「妳是乾淨的，是美的，是我的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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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記得我什麼時候哭了，只記得我輕聲說了好多好多句：「我愛妳。」，直到她轉過身來，眼睛紅紅的，什麼也沒說，只是一個勁地摟緊我。

我們擁抱了好久，直到她再次沉沉睡去。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CjGP0Jma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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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眉頭還有點皺著，即使在夢裡，似乎也還沒完全鬆開。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a6aQkiREr

但她的手是握著我的指尖扣著，像是某種確保我不會離開的保護咒語。

我輕輕地動了一下，她沒有醒，只是抓得更緊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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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這幾天，她終於主動提起過去。

她的聲音很輕，語氣也盡量平穩，但我聽得出來，她的喉嚨在微微顫抖，像一隻小獸正在努力壓抑自己，不讓心碎的聲音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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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那些不是她願意的。

她說，那時候她什麼都不敢說，因為說了也沒有人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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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有一段時間，她真的以為自己壞掉了，變成只剩下身體的人。

然後，她抱著我，問我會不會害怕她？會不會覺得她會不會不想再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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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沒說，只是把她抱得更緊，像是在用身體說話。

說：「不會。」

說：「我愛妳。」

說：「妳沒有壞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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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坐在床邊，望著她的睡顏，突然想起懷裡還抱著那本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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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翻閱，但某一頁掉了出來，紙有點新…，是近期補上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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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筆跡寫著幾行歪歪斜斜的字：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4yVZYoela

「今天她說，她不會離開我。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hcuR7nff

她說她願意，一直牽著我的手。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cxsblcXy

如果那是我早些年曾幻想過的幸福模樣，2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ZF6qzAs0h

那麼現在我終於活到了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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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哭，但我心裡濕濕的。

我知道那一天，是她用全身的痛和力氣才爬到的地方，而我只想在這裡，穩穩地站著，張開雙手。

讓她每次跌倒，都可以放心地往我懷裡摔。

因為我會接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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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被子往她身上拉了拉，低頭，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個吻。

「晚安，霖。」

我輕聲說：「妳現在不孤單了。」

「我在這裡，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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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那不是一夜就能療癒的事，但她願意告訴我，就是最大的信任了。

——我會牽著妳，一直走下去。直到有一天，妳能放下那一切，再次自由地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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