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夜櫻

——湛霖——

晚餐後，我們回到旅宿旁的河邊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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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櫻點燈了。

燈光從下往上照，那些櫻花仿佛從粉紅變成了透明，像是一呼一吸間都能碎掉的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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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站在那棵最密的櫻花樹下，不說話，只是牽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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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著妳的手掌——有點冷，指尖卻一直回握著我。

我其實想了好久要不要說出這段話。

但這盞燈光讓我想起了，曾經那些沒有燈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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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我終於開口，聲音比想像中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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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妳仰頭看我，眼裡倒映著花，也倒映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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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我第一次在意妳時，是在加班後的辦公室。」

「我走到茶水間倒水，看見妳一個人趴在桌邊，還開著電腦，筆記寫了滿滿一頁又一頁。」

「燈光很昏，那晚只有我們兩個人沒走。但妳連喘息都沒發出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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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了一下，看向那燈下像夢的櫻花，然後繼續說：

「妳的臉很淡定，可是我看見妳手在抖。看見妳寫筆記時，硬是把手按住。看見妳肩膀縮著，像在忍著不被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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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那晚的妳為什麼那麼努力，也不知道妳是不是剛哭過，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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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妳，眼睛裡藏不住那微微的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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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只知道我想靠近妳。」

「不是因為妳表現得多棒，而是因為妳那麼努力，讓我想守護妳。」

「就像現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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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往前一步，伸手抱住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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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這條點燈的路很像那晚的妳。很安靜、很孤單、很努力發光。」

「但妳現在不是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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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拉起妳的手，將我們牽在一起的手舉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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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帶妳跳一支舞，在這棵櫻花樹下，在這個我已經牽著妳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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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有回答，只是慢慢地將手交給我。

我帶著妳，一步步旋進那一圈微風與花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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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音樂，只有櫻花落下時輕微的聲音，和妳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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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妳耳邊輕聲說：

「這是我想記一輩子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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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我們變成白髮的老婆婆，我還要再帶妳來，然後跟妳說——我第一次愛上妳，是在那個沒有人看見妳的夜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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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妳的光，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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