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曾經的過往

那是湛霖調來一小段時間後的某時刻——

下班時間一到，辦公大樓的燈光開始一盞盞熄滅。

湛霖卻依舊坐在座位上，筆電早就蓋上了，滑鼠早就靜止不動，唯一動的，是她那雙藏不住心思的眼睛。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0OrPZCSV

她悄悄轉過頭，看向隔壁辦公室的那扇半透明門心玻璃。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JXRgKL0U

那個身影……今天還沒見到幾次。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91pIwJUO

燈還亮著，電腦螢幕閃著微光，桌上的筆記本攤開，還停在登入頁面。她還沒下班，應該還在——但為什麼沒見到人？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IwDgL4iD

湛霖下意識起身。原本只是想「經過一下各個角落」，但腳步比她大腦還快。

她不想承認自己有多焦急，但那種空蕩蕩的直覺像根尖針，扎在心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CLAjDksh

走到茶水間那一刻，她的心猛地一縮。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EFnWuSGn

──家瑜，倒在地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Tih1nDdWO

那不是「打瞌睡」或「不小心跌倒」的模樣。

她整個人側身倚在牆角，臉色蒼白，額邊有一撮被冷汗濕了的碎髮，手腕軟軟垂在膝上，像一塊快要融化的糖——甜得讓人心疼，卻也讓人想哭。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ixeo9QUa

湛霖一秒都不想多等。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I97KDsic

「家瑜？！」

她衝上前跪下，輕輕碰她的肩膀：「妳怎麼了？妳聽得到我說話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viXOWN4yJ

家瑜微微睜眼，像是剛從什麼混沌裡被喊醒，她瞥了湛霖一眼，聲音細得幾乎聽不見：「對不起……我沒事，只是……有點頭暈……」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Gk1IZQ1po

「頭暈怎麼會躺在這裡？！妳整個人都冷掉了……」

湛霖皺著眉，卻不敢責怪，只小心翼翼地扶著她：「我帶妳去保健室，好嗎？我們慢慢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NJKgGrYu

那句「慢慢來」，說得特別溫柔，像是怕驚擾了一隻太疲憊的小貓。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fLtzYgAE1

她一邊半抱著家瑜站起來，一邊心想：怎麼會沒人發現？怎麼沒人照顧她？她是不是從中午開始就一直撐著？那筆記上滿滿的重點，會不會是她為了明天的報告熬到忘了吃飯？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YwwGHKiMm

──為什麼，這樣的她，總是自己一個人撐著呢？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090NlUBb

「湛霖……」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vMCAJ4Wy

她聽見自己名字的那瞬間，心整個都軟下來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1ylE4HCl

「我沒事了……真的。」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HGhX9aw18

「妳現在是我的事。」湛霖低聲，扶著她進電梯，手臂一點也不鬆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85ApvOvM

她知道，她們只是同事。

可她的心，早就在這樣一個傍晚，為這個總是自己倒在茶水間卻還想說「沒事」的人，整個淪陷了。

------

——家瑜——

她知道自己這樣不行。

從昨晚開始就沒進食，今天中午也只是草草拿起便當，盯著冷掉的飯發了幾分鐘的呆後，又默默闔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JYu4YccBQ

食慾早就被壓在焦慮底下了。

胃裡空空的，卻還是擠不出一點餓意。

她只能喝水、壓下那些噁心與想吐的感覺，然後繼續，繼續埋首在報告、簡報、行政流程裡，繼續充當那個不會出錯的「家瑜」。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M42tkkI6

所有人都覺得她做得很好。

但她知道自己是靠什麼撐著的。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lAQ69oLF

當「想吃」與「想休息」這兩個念頭同時退場後，剩下的只有「要趕快完成這個」、「不能拖累大家」、「我要對得起這個職位」。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Qz7PoSoR

她一字一字輸入著會議記錄，背脊已經酸得像灌了鉛，但她沒停。

筆記本的左上角被她壓出了一點凹痕，那是她抿唇太久，指甲不自覺扣住邊緣留下的。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tWK2Ko6xV

直到，終於，她起身想去倒杯水。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qt7aK2m0

她的腳步一開始還是穩的。

但走到茶水間時，某個瞬間，像開關被扳斷。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UJPXF6Xjg

眼前的光線開始變得詭異——白的、閃的，然後整個畫面像是被反轉。

下一秒，黑色從視野邊緣吞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3P9FBWyL

「……」她吸了一口氣，只能發出一點點氣音。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ASpOB2Ycq

她想伸手扶牆，卻發現手根本不聽使喚。

暈眩讓腳步一踉蹌，然後整個人像被風掏空似的，緩緩倒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QxZ6IWqB

沒有力氣支撐自己，只能像一片紙，飄落在地。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2jpmWtzTC

最後的意識裡，她腦中只閃過一個念頭：

──不能被人發現……會給別人添麻煩的……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9o83YwUL

但這一次，她沒能撐住。

-----

空氣很安靜，安靜到讓人一度以為自己還在夢裡。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JQ0hPDAs

她隱約聽見風聲，但不是窗外的，而是誰呼吸得太輕太輕、像小心壓抑著什麼。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LMkF5n8I

然後，是她額前的一陣輕柔——有人用指腹撫開她黏著的瀏海，動作慢得幾乎像在拜託什麼。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R5FDhzHJ7

「……家瑜。」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gss4kq692

她聽見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16eRWeAmu

那不是夢。

是有人在叫她，是那個聲音——她最熟悉，也最小心翼翼地不讓自己誤會的聲音。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0uNXHB8HK

她慢慢睜眼，視線模糊地穿過光線，看見一張焦急又壓抑著情緒的臉龐。

湛霖正坐在她床邊，低著頭，眉頭緊鎖，像是剛剛才把什麼極重的東西放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Qa7ZVCQd1

「……怎麼了……？」她的聲音細細的，連她自己都幾乎聽不見。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3hrEOaubb

「妳醒了……」

湛霖的聲音一顫，但立刻壓低：「沒事了，家瑜，妳在保健室，我剛剛在茶水間發現妳……妳整個人倒在地上，我真的、真的……」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Gw4bCEpo

話沒說完，她就低下頭，把額頭靠在家瑜的手背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k7bPu0Vyx

那一刻，家瑜整個人都愣住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HPSkuyMB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湛霖。

這個總是沉穩得像山的人，此刻卻像是撐了一整天，卻因為她的醒來，終於鬆了一口氣。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EZYIhgQ9R

「……我沒事的。」家瑜想要安撫她，卻發現自己連舉手的力氣都沒有。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b88ZkDJRe

湛霖抬起頭，語氣柔得不像話：「妳沒事才怪，妳是不是最近……都沒什麼吃飯？昨晚也沒吃對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2QwYa2RdY

她一愣，不知道她是怎麼知道的。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wfmV7o3MC

湛霖深吸一口氣：「家瑜，我不是來責怪妳的。我只是……真的很擔心妳。我從剛剛到現在，腦袋一直在想——如果我那時候沒去茶水間怎麼辦？如果我再晚一點發現妳……怎麼辦……？」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JV6pF8Afc

她的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句打在心上。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XfyK1n4UK

家瑜的喉頭有點緊，明明只是昏倒，但為什麼心裡這麼酸？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uPS7qcl1X

她想說點什麼，卻只吐出一句：「對不起……。」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stsdzfzhd

「不要說對不起，」

湛霖一把握住她的手，語氣低下來：「拜託妳，下次不要一個人撐了，好嗎？」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cuqcD00iL

──湛霖沒說：「我喜歡妳。」

但是這句話，比任何告白都還直接。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vYwLRhBA

那一刻，家瑜的眼眶紅了。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WwBjyD4W

她一直以為，沒有人會注意到她的撐。

但原來，在某個她以為自己孤單的時間裡，已經有人為她偷偷撐起了一把傘。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4ROv6nrX

她微微點頭，小小地、幾乎看不出來地笑了一下。

「好……我會…記得吃點東西，喝個什麼也好…」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JTnrircq

湛霖點頭，她沒再說什麼，但內心已有了打算。

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pJHH3unJ

──這是她們還沒交往前。

但誰都知道，愛，早就在那時候悄悄發芽了。

ns216.73.217.1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