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那一題

當那一題落下：「至今為止，妳是否──在同一個工作場所，只對一人動過心？」

湛霖的心，像是被一根無聲的弦輕輕一挑，整個人一瞬間陷入一種說不出的靜默。

那不是錯愕，不是慌亂，而是──記憶的洪水悄然決堤。

她的視線越過燈光，落在舞台前方的那兩道身影。

一個是她的現在與未來，一個是她的曾經與猶疑。

家瑜。

那個名字，是她生命中最深的悸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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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無數個夜裡，她把小貓一樣蜷縮在床腳的她緊緊抱住；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WDFW3BEt0
是她不顧任何代價衝進病房，顫抖著說「我們走」時唯一想守住的人；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tzMiD0g67
是她在不安、創傷、混亂中用雙手緊緊拉住、撐住、也願意被拉住的那個人。

她知道自己選擇了誰。那份選擇，早就滲進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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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一刻，她卻也誠實地──想起了另一個名字。

小佳。

那段情感很複雜。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RWlKmwX9U
她曾以為那是愧疚，是責任，是一場未竟的承諾。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k8BTWo1Z
但後來她發現，那是一段她曾動過心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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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動搖過，那是真的。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SKccww4p
那是在最疲憊、最脆弱的時候，有一雙手遞來水、藥、字條的溫柔；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NDRzT6pi1
是一雙眼睛總是靜靜注視著她，在她還沒崩潰前就已準備好承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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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記得有一晚，她為了照顧解離的家瑜幾乎徹夜未眠，小佳來替她輪班，那聲輕輕的：「辛苦了，我來。」讓她整個人差點瞬間垮下。

在那個瞬間，她真的想把頭埋進小佳懷裡，任性地哭一場。

她差一點，以為自己可以就這樣倚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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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沒有。

她的腳步，仍是往那隻熟悉的貓走去。

因為她知道，那個她真正想拉起來一起走一輩子的，是家瑜。

當主持人問出那一題時，她的指尖差一點按下了鈴。

差一點。

可就在下一秒──啪。

家瑜按下了。

毫不猶豫、清澈堅定。

那聲：「我從頭到尾，就只有對妳動心。」，像是一道雷，劈進她靈魂裡所有猶疑與自責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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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的喉頭動了動，卻沒有立刻說話。

她說不出口。

不是因為不愛家瑜，而是因為，她不願欺騙那段曾經曾經動搖過的自己。

她不願讓過去的愛，變成現在的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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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拿起麥克風，低聲說出：「不是。」的那一刻，她心裡一陣緊縮。

她知道自己會輸。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wy0g5k9D8
她甚至有一瞬間害怕，家瑜會因此質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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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看著家瑜，卻發現對方的眼裡沒有一絲懷疑。

只有等待──等待她誠實，也等待她回到身邊。

那瞬間，她彷彿從斷裂與曖昧之中，被一股名為信任的光撫平了所有痛。

比賽結束後，她默默站在人群裡，看著大家歡笑、嬉鬧。

她的肩膀濕透、手指冰冷，卻像是剛從一場戰爭中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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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走近時，她的呼吸才終於穩了下來。

而當對方溫柔地說出：「妳讓我贏的，不是比賽，而是信任。」時，她終於沒忍住，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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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自己做對了。

也知道，這一次，她是真的，把整個人交出去了──不藏、不逃、不欺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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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知道，

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只會扛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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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邊有一個人，會在她累得發冷時，替她暖手；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LFbio0E3i
會在她說出：「我也曾動搖。」時，選擇留下；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8fvFCv838
會在所有人掌聲散去之後，還是牽著她走過山林與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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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再是獨行者。

她是被愛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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