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那晚，她又夢見自己被留下

今日的午餐時光像是掉入冰窟般凍及寒，宣宣和昕昕坐得比平常遠一些，中間隔著一盒未拆的優格和一包海苔，氣場冷得像冬天，彷彿隨時有碎冰會從天花板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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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感覺有點不對勁，勺子舀起的咖哩飯在嘴裡嚼了又咬，卻怎麼樣也沒了平常那種熟悉的安心滋味。

湛霖察覺她吞嚥慢了一拍，目光也跟著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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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的便當蓋，率先問出口：「怎麼了？吵什麼架啊？」

「無可奉告。」宣宣冷冷地吐出四個字，咬字像是切斷了所有話題的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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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忍不住噘嘴：「可是我都道歉了啊……不然我還能怎樣嘛……」

「做之前說一聲很難嗎？」宣宣語氣還是冷。

湛霖放下筷子，一副「再不講我就要問出口」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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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手一抖，像是忍無可忍，從包包裡拿出了一個小盒子，裡頭裝著——一根柔軟矽膠材質的按摩棒，粉粉嫩嫩的，尾端還有遙控裝置。

「我只是……只是想讓宣宣超級舒服……我有研究她的反應，偷偷放了進去，然後開了遙控……

我以為她會喜歡啊……結果她一震，整個人安靜下來不說話，然後就不做愛了……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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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那句話的瞬間——

宣宣低頭拍了一下額頭，怒氣終於炸開：「這種事！能在這裡說出來嗎？妳到底有沒有在動腦啊！尊重這兩個字對妳來說是裝飾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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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瞬間凝結。

但像是有什麼聲音被撕開了，下一秒——

「唔咕……！」

家瑜一口氣捂住嘴，整張臉瞬間失血色，她的眼神閃爍不定，瞳孔急速縮小，像是瞬間被拉回了過去某個可怕的記憶。

她幾乎是彎著腰站起身，一面發顫地搖頭，一面朝垃圾桶衝過去。胃裡的食物翻攪著，

「嗚呃…！」

她來不及跑遠，就在轉角處吐了出來，吐聲中還夾雜著驚慌的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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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猛然起身：「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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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家瑜已經不聽得進任何聲音。她顫抖著，摸著口袋，終於掏出備用藥——手顫得太厲害，一次掉了兩顆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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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快步衝去按住她的肩：「家瑜，看我、呼吸，妳不是回到那裡，現在是午休、我們都在，沒有誰要傷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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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臉色大變，剛才的怒氣全消，她遲疑了一下，急忙將那根東西從桌上掃進包包裡。

那根按摩棒，被宣宣用整個包壓得緊緊的，臉上寫著「再敢露出來試試看」的殺氣。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x04Shi0IF

氣氛壓低，所有人一時無話可說。

昕昕也整個人呆住，眼眶一下子就紅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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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立刻蹲到家瑜身旁，一手握住她那隻還在抖的手：「呼吸，家瑜，慢慢地——我是湛霖，妳看我，我在這裡，不讓妳掉進去，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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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瞳孔一瞬間震盪，但在湛霖穩穩的聲音中，呼吸總算一點一點拉回來。

她像小動物一樣貼著湛霖的手臂，眼淚悄悄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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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的手握得很緊，指節泛白。她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但並沒有直接離開。她只是，像一堵高牆般靜靜站著，冷靜得像在強忍某種極大的怒氣——不，是情緒，更多的是羞辱與懊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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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拿溫水和胃藥。」湛霖低聲說，輕輕放下家瑜後站起來。她的腳步不急不緩，但每一步都像踩在宣宣和昕昕之間拉緊的繩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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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則伸手把椅子轉正，讓家瑜坐得更穩些，她的語氣柔得像片羽毛：「家瑜，喝口水好嗎？我在這裡，真的沒事了。湛霖馬上就回來了……來，深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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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像是在嘗試重新接上與世界的連線，一邊顫抖，一邊小口吸氣吐氣，像學會走路的小動物一般，脆弱得讓人心疼。她握著濕紙巾，低著頭，嘴唇已沒了血色，但眼神努力想回到「現在」這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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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那張長桌對面，昕昕終於說話了。她像是鼓足勇氣，又像是在懺悔：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讓家瑜學姐受傷的……對不起……是我疏忽了……」

她說到一半，聲音越來越小，最後整個人縮著肩坐回椅子上，淚水已經靜靜地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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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宣宣才終於開口，聲音低得不像她平時那樣清晰冷靜，而是一種壓著情緒的疲憊：

「……不是每個人都能把這種事當玩笑，昕昕。不是『道歉』就能處理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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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向昕昕，語氣依然有稜有角，卻開始慢慢柔了下來：「我不是因為『驚喜』不想繼續，而是因為妳沒有先問我。那不是浪漫，是失控。我的身體當下直接關機了，是因為我覺得自己像被侵犯了一樣……妳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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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呆呆地看著她，然後緩緩點了點頭，像一個突然長大的小孩，開始懂得什麼叫「愛不是驚喜，是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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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這時回來了，手上拿著溫水和藥。她走回家瑜身邊，半跪著遞過去：「這個，先試試？等一下我陪妳去走廊透透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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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頷首，手指輕輕接過杯子。她沒有說話，但她的眼神已經從空洞中一點點有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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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轉頭看向兩位學妹，語氣平穩卻不容逃避：

「有些玩笑，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記得在給愛之前，先給對方一個選擇的權利。」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6wADzdCYb

「這件事等會我們會再談，但現在，請兩位安靜一會兒，讓空氣能夠正常流動，讓這裡可以安全下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dQTN8AChm

這話，是對昕昕說的，也是給大家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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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聲音不大，卻有一種沉著而安穩的力道，像一圈一圈的波紋，撫平剛剛那場風暴的殘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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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溫柔地笑了笑：「等家瑜好一點後，我們再一起聊聊，好嗎？我們都不是壞人，只是有些界線沒注意到……那也許就是我們一起學習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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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低下頭，聲音微不可聞地應了聲：「……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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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吸了吸鼻子，小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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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天的便當，家瑜沒再吃第二口。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y5PSYWf4

湛霖餵她喝了水，親手幫她擦嘴，然後像一整天都不會離開她一樣，守在她身旁，直到她慢慢安穩下來。

而那個午休時間，終究不是被風暴毀壞，而是在愛與傷痕交錯的沉默中，被一點一滴修補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N3wu0iUnY

夜已深，室內的時鐘每一格聲響都放得格外大，湛霖沒有睡。

她靠坐在床頭，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家瑜的額髮，另一隻手緊緊握著她半夜醒來時總會摸索的安全毛毯。

她在等。等家瑜的呼吸變得安穩一點，等她的眉心放鬆一點，再等她夢裡不要再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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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等到的，是那一聲悶悶的哭：

「對不起……不要碰我…不要…我會乖……」

下一秒，家瑜猛然翻身，整個人像是在夢裡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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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立刻俯身將她緊緊抱住：「家瑜，是我，是我，我在，妳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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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眼神迷茫，額頭滿是冷汗，她像剛從黑夜深井裡撈起的靈魂，顫抖地看著湛霖：「那東西…像極了…像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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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還沒說完，喉嚨就緊縮住，整個人像是被什麼箝住了聲音，只能發出「呃…咕…」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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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一瞬間心都疼得要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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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家瑜輕輕抱起，坐在床邊，讓她倚在自己胸口，一邊擦著她額上的冷汗，一邊低語：

「我知道…妳不是怕那東西，而是怕那個當時根本無法選擇的自己。

可是現在不是那個時候了，這裡是我們的家，沒有強迫、沒有逼迫，只有我在，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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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一邊抖一邊用額頭靠著她，像是要將整顆腦袋埋進她的骨縫裡。

她聲音細得像被雨水打濕的羽毛：「我今天…是不是很丟臉…」

湛霖吻了吻她的額頭，抱緊她：「不，家瑜，是我該道歉…我應該先看妳的反應…不該讓這件事在眾人面前那樣發生…」

她的聲音也有一點顫，卻小心翼翼地控制著不讓那份自責影響到家瑜的情緒。

隔天假日小佳提著菜上門，說吃點好吃的壓壓驚，家瑜坐在沙發上發著呆，小佳熟門熟路地在廚房備菜，湛霖則在一旁備忘錄寫著今天的心理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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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鈴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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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昕昕。

她低著頭，雙手捧著一只盒子，眼睛紅紅的，像是整晚都沒睡。

她怯怯地開口：

「那個……這是我…做的道歉卡，還有一盒糖果……上面標註哪個口味最甜……是我查過資料的……我……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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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看著她，一時之間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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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幫她接過卡片，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對不起，我沒有在那之前學會什麼叫做『尊重身體的選擇權』。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LAfZIOipU
我只想妳們都快樂，卻沒想到我的方式會變成讓人回到地獄。

如果可以…我會用最笨、最認真的方式學會怎麼保護妳們──哪怕是從『不再給驚嚇』開始。對不起，家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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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拿著卡片的指尖微微顫抖，最後，她輕輕說了句：「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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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卻讓昕昕一下子紅了眼，頭點的像雞啄米。

客廳裡燈光柔和，小佳正慢慢將水果擺進碗中，湛霖靠坐在家瑜旁邊，悄悄幫她順著髮尾。

昕昕像是還沒從剛剛那場道歉中退下來，一臉緊張地坐在茶几另一側，雙手交握放在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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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手仍有些冰，但她主動開口了。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jXSuJF1hL
聲音不大，卻帶著真誠。

「那個……昕昕，昨天的事……我不是怪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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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抿了抿唇，像是斟酌了好久，才繼續道：

「只是我還在恢復中……有些刺激還是會讓我…很怕很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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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眼，有些羞愧地低語：「我也……讓大家擔心了，還有便當時間變得那麼尷尬……對不起，讓妳們不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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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句，她眼角微微泛紅，手指緊緊握住自己的衣角。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YdVj8HaU
她低頭誠懇地鞠了一躬：「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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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立刻撲過來抱住她：「家瑜學姊不要道歉啦！是我太白目了，是我太白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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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被她抱得一愣，然後小小地笑了一下，聲音溫溫的：「但我還是想說……謝謝妳有來道歉，也謝謝妳願意照顧我……我有收到，那份心意很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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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拍了拍昕昕的背，像是在安撫一隻炸毛的小狗。

湛霖看著眼前這一幕，嘴角彎起來，眼神裡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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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在旁邊端著水果走過來，忍不住補刀：「我看到妳們吵架的時候，以為要寫一篇內戰實錄了，所以～現在要改寫大家都在搶家瑜抱抱的現場實錄冊？」

昕昕立刻哀嚎：「才沒有搶！我只是抱一下，只有一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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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這時候終於開門進來，冷著臉看了一眼眾人，然後拿出一袋飲料放在桌上，嘴巴嘟嘟地說：

「……剛剛那段我都聽到了。下次如果要這樣搞，請先預約我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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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眼角微微彎了一下，把自己擠進沙發最邊緣的位置，悄悄靠近家瑜，一邊故作自然地開著手機查天氣，一邊低聲：「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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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回以一個輕輕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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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沒有誰是壞人，也沒有人被排除。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jx7wa9Zdz
只是學著在愛裡更尊重一點、更謹慎一點，更溫柔地靠近。

昕昕坐在宣宣家的玄關門口，手裡抓著一瓶還冒著熱氣的牛奶，看起來像隻快凍僵的小貓。宣宣則靠在門框旁，手臂交疊，表情淡淡的，但眼裡沒了中午那種刺人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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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讓妳那麼不舒服的……我以為那是浪漫欸……」昕昕小聲說，語氣像在問又像在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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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點頭：「我知道妳不是故意的。可這不是浪漫，是不尊重——至少對我來說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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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真的學到了……不是說我對妳的愛不夠，只是愛不是什麼都可以不問就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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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瞥她一眼，嘆了口氣，終於蹲下來與她視線齊平：「我沒有生妳氣，是生自己的氣……因為我沒有教妳，什麼是我不能接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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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咬著吸管，眼睛慢慢亮了：「那、那妳現在可以教我嗎？我以後每一樣都先問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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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每一樣都問，妳可以慢慢學，我也會學著怎麼說清楚自己……」1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XXzokCmuK

宣宣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我們都還在學愛一個人，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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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點點頭，然後突然抱住了宣宣的腰：「那我現在要好好補償妳——今天晚上我負責洗碗、收衣服、幫妳按摩、還可以選妳喜歡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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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被她抱得微微失衡，低聲笑了：「唉，好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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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關上門的那瞬間，屋裡傳來一聲輕快的「耶──！」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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