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今晚，她抓住了我

——湛霖——

今天，她們又來探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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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還是會在床邊唸那些我聽不太懂的小說段落，聲音輕得像怕驚擾誰的夢。

宣宣安靜地守著，不說太多話，但我知道，她的眼睛像醫師一樣在觀察。

清禾還是帶著他那杯熱豆漿，看似平靜，卻把每一個細節都收進筆記裡──他們每一個人，其實都比自己以為的還深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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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謝謝他們。

也感激他們，沒問我為什麼幾乎每天都來，像是無條件守著一場誰也不知道會不會醒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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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今天，我的夢微微晃了一下。

是她。

她突然──在小佳靠近時，抓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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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隻在夢裡溺水的小貓，終於抓住了一根會浮的木頭。

她的手微微顫著，指節蒼白地扣住我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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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腦子裡只閃過一句話：

她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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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的不是小佳這個人，而是「關係」。

那種太靠近、太親暱、太像愛情卻又沒說破的關係，那種她曾試圖理解又因為懷疑自己而逃走的東西──現在成了她心裡的雷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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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阿澄說的話：她懷疑，所有靠近的情感，最後都會讓人受傷。

她以為她就是那個「讓人痛的人」。

所以她選擇空掉自己，變成不愛任何人、不會被任何人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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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佳今天沒有哭。

她說，她只是確認了一件事──「她的心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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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拍胸口的時候，我有點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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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勝利，而是因為，我們都愛她，但她現在痛得什麼都收不下。

甚至連我們的愛，也會讓她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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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沒有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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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好想對家瑜說：

「妳不要急著把自己關起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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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世界讓妳怕，那就先看我──我不會傷妳，我不會離開，我也不會問妳要不要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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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會牽著妳，慢慢走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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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一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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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還抓著我。

我也還在。

我們還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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