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那些無法回頭的內疚

熱氣氤氳，白霧在狹小的浴室內緩緩升起，燈光柔和，牆上的水珠沿著瓷磚緩緩滑落，像是戰後還未消散的餘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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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坐在小板凳上，整個人軟得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一動也不想動。

「宣宣……我真的洗不動自己了……」

她一邊仰頭看著坐在她身後的宣宣，一邊把自己靠進對方腿上，像小動物撒嬌般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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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無奈地笑了笑，手裡擠了一點洗髮劑，指尖開始細細地在昕昕頭上打著圈，替她揉搓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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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累的人不只是妳啊，昕昕。」

「可是妳的手明明還在動呀。」昕昕笑著閉上眼，整個人像在泡溫泉一樣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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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沒再回嘴，靜靜幫她把頭髮洗乾淨。

但她的眼神，卻望向泛著霧氣的鏡子，倒映出兩人交錯的背影，也倒映出記憶裡那些不堪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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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副本，那些記憶……真實的不忍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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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記得那道聲音：「妳說好嗎？」

還記得那跪在地上的背影，那聲音顫抖卻堅定地說：「請不要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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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的心像是被什麼重重捶了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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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們當時……能再快一點就好了……」她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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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一愣，轉過頭靠在她膝上，輕聲問：「妳也在想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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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點點頭，眼裡還殘留著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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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家瑜來說太久了……那種記憶，那種痛，我……我其實不敢看第二次。」

她的指尖略微收緊，像在懲罰自己的遲疑與無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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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抓住宣宣的手，往自己胸口按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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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怕……我那時候幾乎站不穩……可是我一直告訴自己，我不能倒下，因為如果連我都動不了了，那個她……就真的沒有人守得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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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低頭望著懷中的昕昕，鼻頭有些發酸。

她一邊用溫水幫她沖掉泡沫，一邊輕輕說：

「可是……昕昕，妳撐下來了。我們也撐下來了。家瑜也……還在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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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昕昕閉著眼，靠著她笑了：「還有妳在我身邊嘛，我就撐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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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笑出聲，低頭親了一下她濕答答的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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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我了喔，這次我也要坐著，妳幫我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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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昕睜開眼，眼裡閃著疲憊卻頑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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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今天的我們都累壞了，就互相幫彼此洗掉那些骯髒跟傷，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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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輕聲「嗯」了一聲，她回想起家瑜剛進單位時，曾對正苦苦摸索業務的家瑜說：『我們也都是這樣過來的，加油。』當時的她真的沒有覺得有什麼問題，因為事實就是如此，但…觀望的後果卻來的如此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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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宣轉過身，把頭靠上昕昕的肩膀，這個她不願讓她成為第二個家瑜的人…還好她還在，撫平了些她內心那無法回頭伸出手的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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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得緊緊的，在這蒸氣縈繞的小小世界裡，用指尖與泡沫，彼此洗去了一場記憶的灰燼，也洗去心中殘留的罪咎與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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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戰鬥，她們不再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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