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哪怕世界再崩壞千百遍，我都不會放開

夜沉靜下來，外頭傳來的是偶爾遠方風拂老木窗框的聲響，像是什麼殘留的記憶，還在空氣裡慢慢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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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家瑜緊緊縮在湛霖懷裡，額頭貼著她胸口，眉頭依舊微皺，像還殘留著戰鬥時的緊繃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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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睡著了——不是安穩的沉眠，而是一種極度疲憊後、身體自動關機般的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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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抱著她，一隻手扶著她的後頸，另一隻手輕輕覆在她的背上。指尖來回滑動，像是想用這樣的方式，確認她真的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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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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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記憶裡、不是在幻影中、不是在那個她永遠追不到的世界──

而是在她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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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眼神空洞地望著天花板，腦中卻重複播放著那個副本裡的每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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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濕冷的廁所。

那張靈魂抽空的臉。

那一次次撞擊與哀鳴。

還有那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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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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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手，狠狠抓緊了床單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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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那不是這個世界的家瑜。

她知道那是另一個可能的未來，是那個她錯過一步、錯失一次守護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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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就是痛。

比被刀砍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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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需要妳的時候，妳在哪？」

侯前輩那句話還在她腦海裡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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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啊……我一直都在啊……」她在那血泊中哭喊。

可那個她，沒有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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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低下頭，看著懷裡這個熟睡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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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的睫毛微微顫動，嘴唇乾裂，呼吸很淺。她的手還抓著湛霖的衣襟，一點也沒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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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輕輕把她往自己懷裡再抱緊一點，把被子替她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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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趕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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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幾乎耗盡魔力、身體虛脫，還是拼了命地擋下那場攻擊。

只為了，不再讓她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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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咬了咬唇，眼角濕潤。

「家瑜……對不起……我還是沒辦法替那個世界的妳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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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個世界的妳，我一定不會再錯過了……哪怕只差一步，我都會跑著追上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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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閉上眼，在家瑜額前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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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這裡，我不會再讓妳一個人……不管哪個世界，我都會找到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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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臉埋進家瑜的髮絲中，深深吸了一口氣，將那些痛與悔，全藏進擁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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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星光落下，一點一點灑進屋內，落在她們交握的手指上，落在她們相擁的軀體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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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她們都還在彼此懷裡。

這一次，她們真的趕上了。

——這樣就好。

哪怕世界再崩壞千百遍，她都不會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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