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那兩個字我永遠忘不了

——湛霖——

那聲震動不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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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種手機微微跳起來、訊息彈出的機械聲──

在安靜診間裡，其實平凡得像電梯的「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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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螢幕上出現的那兩個字，讓我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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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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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底黑字，清楚得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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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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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的臉色瞬間褪去血色。

她沒發抖，但她全身的呼吸都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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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有人從體內抽走了最後一口空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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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手按住她的手機，沒讓那兩個字再閃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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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已經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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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兩個字，一直在我腦中、心臟裡、掌心下，烙成一種尖銳的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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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年來她一個人看了多少次這樣的話？】

【她收到這樣的訊息的時候，當下是怎麼呼吸的？】

【她是不是每一次都像剛剛一樣，假裝沒事、靜靜地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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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很想罵人。

想掀桌，想衝出去找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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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對世界吼叫：

為什麼妳這麼溫柔，卻被用這種語言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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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不能吼，也不能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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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現在需要的不是我爆炸──

而是我穩穩地站在她前面，替她接下這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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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住她的手，緊緊地、像是能從掌心把她的脈搏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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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神空了幾秒，喉嚨卡著一句「我沒事」說不出來。

但我比誰都知道她沒事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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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機螢幕闔上，壓低聲音對她說：

「不是妳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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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一條訊息，那是慢性的情緒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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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該留在妳生命裡的話，不值得妳的心臟每次都停跳一次去接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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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喉頭乾得發疼，但還是硬著聲音說：

「……家瑜，這世界上沒有人，該每天收到這樣的話還得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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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只知道一件事：

從今天開始，這種訊息只要再出現一次，

我就會用所有力氣，把它擋在她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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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她還沒準備好報警、封鎖、切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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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不逼她改變什麼，

但我不會再讓她一個人吞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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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兩個字──

「去死」

是我這輩子看過最不能原諒的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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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它說的是那個「妳」──我最愛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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