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那扇只是他用來丟石頭的口

——家瑜——

我其實早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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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視窗──那個我一直以為「至少還連著他」的對話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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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回我的「你最近還好嗎？」

從不讀我想解釋的訊息。

從不打開我轉送的求助資源，或我那句「我們還能談談嗎？」

不得已打到他的單位想好好談時，他的同事都說著他不在。

只有當他需要憤怒有個去處時，才會忽然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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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留言：「妳去死。」「不要浪費民眾打進來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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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迅速封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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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早就發現了，我點進他對話視窗，看到Line回覆的不是已讀、是不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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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串的不讀。

我像是在看一段過期的錄影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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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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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以為的「留著他唯一聯繫的管道」，根本不是為了他孤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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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根本沒打算把我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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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機放下，站在陽台前，風吹得頭髮有點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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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曾經對湛霖說的話：「我怕如果我也不回他，他會真的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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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我終於明白：

那扇窗，從來不是留給我的。

那只是他丟石頭的洞口。

而我站在底下，誤以為那是風在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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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走到我身後，沒有問什麼，只是靜靜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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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聲說：「……妳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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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他不是真的想跟我聯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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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還是一直試圖對他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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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如果我也變得冷淡……那我會不會真的什麼都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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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霖回抱住我，聲音像貼在心口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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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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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那扇窗從沒為妳開過，

我也會為妳造一個新的房子，

讓妳站在裡面，不再被石頭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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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是，讓妳一直以為：疼，是與人連結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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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我終於深呼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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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機解鎖，對著那個從不回應我的人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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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一直站在出口的地方等妳，

現在我知道，我站的是妳用來出氣的門口。

我不恨妳，但我也不會繼續讓自己流血證明我善良。

從今天起，這個門我為自己關上了。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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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下封鎖鍵，手沒有再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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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我不是在關掉誰──

我是在保護自己終於站穩的那雙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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