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落在妳的臉上，我也想成為光 - 沒有妳的夜晚#3

——湛霖——

手機震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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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結束外地會議，坐在飯店房間的書桌前，才打算打開明天簡報的檔案，就看到那封來自宣宣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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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瑜這幾天，有點像回到以前那個會熬夜拼命的樣子了。她沒說什麼，但我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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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今天午休沒吃東西，還在整理上週資料。然後她剛剛說，昨晚回家後也在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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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指尖頓住，呼吸一陣緊，眼前的畫面霎時模糊了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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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沒懷疑過她這幾天的狀態。她每天都有回我訊息、每天都撒嬌，還附照片說自己有乖乖吃飯，語氣也一樣溫溫軟軟的，聽起來就像是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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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也知道，她最會做的，就是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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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戴著那枚我們一起挑的銀對戒，在訊息裡說「有喔，今天也有戴著妳的愛」，然後下一秒轉身繼續打開筆電，把自己埋進一份份資料與壓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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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緊牙，把筆電蓋上。

我的目光掃過手邊那枚套在左手無名指上的對戒——銀色的。那天她戴上時，笑得像第一次被認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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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我知道這不是求婚戒，但我還是會每天戴著它，提醒我…有一個人，真的願意陪我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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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時什麼都沒說，只是用力抱了她。但現在，我只覺得——我怎麼能讓這樣的她，又默默熬過了這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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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電話給主管說要提前回台北，立刻整理行李。

她以為她這樣做，是為了不讓我擔心，可她不知道，我不是怕她軟弱，我是怕她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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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鐵疾駛的窗外，倒映出我指間的銀對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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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聲自語：「妳戴著它一整週，卻沒說一句自己累了，是不是以為這樣就會讓我更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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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愛的不是那種努力得不留餘地的家瑜，而是那個就算什麼都不做、也願意讓我靠近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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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需要再用拼命來證明自己。因為光是她還在，就已經讓我心甘情願，把這一生都放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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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站在她家門口，按下門鈴的瞬間，整整一週的壓抑和牽掛全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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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開門，看見我，整個人像是卡住了，喃喃說：「妳怎麼……不是還在出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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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回答，只是伸手牽起她的左手，指了指她無名指上的那枚銀戒：

「它戴得好好的對吧？但妳知不知道，它是要提醒妳——

就算我不在，也希望妳能好好照顧自己，因為有人把一生都交給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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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眶一紅，握緊我的手指，低低地說：「我只是想……讓妳看到一個更可靠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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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聲回她：

「我看到的家瑜，從來就不是『可靠才值得被愛』，而是那個每天努力活著的妳，就已經夠讓我愛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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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舉起我們兩人的手，把兩枚銀對戒並在一起，貼著彼此的手指交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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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是我們的象徵，那請妳記得——它不是一枚『證明妳夠努力』的獎勵戒。

它是『我想陪妳過日子』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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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我沒有催她吃飯，也沒有責怪她。

我只在她沙發旁坐下，把她抱進懷裡，用額頭貼著她，輕聲說：

「從現在開始，什麼都不用說，我就陪著妳，哪怕妳什麼都不做，我都愛妳到不能再多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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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點頭，眼淚靜靜滑下來，緊緊回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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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枚銀對戒，閃著不刺眼的光。

就像她曾經拼命燃燒的自己，如今終於學會慢慢靠過來，讓我幫她分擔一點點重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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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不是我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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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們，戴著這對戒，一起撐過每一次不說出口的疲憊與想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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