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他們說，那是意外》 - 第八十五章｜紙條之外

小閣樓內的氣壓逐漸鬆動了一些，像是一場漫長暴雨後的潮濕清晨，依舊沉重，卻終於有一點風能透進來。1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nWJ1t9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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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正式開口說「我們相信你」，但他們的行動開始默默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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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詠珊開始主動找嚴洛一起整理情報。陳志恆不再把他行蹤紀錄貼上牆板。周浩然端來咖啡時，也遞了一杯給他——儘管沒說話，卻把糖放多了一匙，是他記得嚴洛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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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紙條仍是懸在半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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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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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我以前聽過。」黃詠珊坐在窗邊，喃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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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轉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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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我爸出事之前，最後一次我們單獨談話時，他說的。」她語氣帶著幾分迷惑與遲疑，「他當時手上拿著一張紙，像是很遲疑該不該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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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慢慢回憶，「他說，有些人是想做對的事，才會陷得更深。我當時聽不懂……現在回頭看，我懷疑那張紙，就是嚴洛你拿到的那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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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洛皺眉，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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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記得那張紙的字跡長什麼樣嗎？」陳志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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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黃詠珊肯定地說，「是我爸的字。他寫字一直習慣右下壓、偏細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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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洛輕聲嘆了口氣，「我當時只覺得那句話像什麼老舊的標語，又沒署名。我沒想太多，也……不太想讓你們知道我媽跟這件事扯上關係，就隨手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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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裡丟的？」林映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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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個公園的垃圾桶裡，當時也沒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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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責備他，因為此刻，他們都明白，那個選擇不是因為心虛，而是因為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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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媽是怎麼拿到這紙條的？」黃詠珊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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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洛搖頭，「她說是有人交給她的。她不肯說是誰，但說那人穿得很整齊，看起來像公務員……我一直以為只是她編來讓我遠離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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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沒燒掉那張紙，而是轉交給你，說明她自己可能也不明白它的意義。」陳志恆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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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幾秒後，周浩然緩緩說：「那我們可不可以推測，那個聯絡你母親的人，是黃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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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洛抬頭看向他，眼神驚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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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不會隨便信別人，也不會在紙條上寫那四個字。他從來不說教，更不講那種話。」黃詠珊輕聲道，「但那天他說了，還把那張紙藏著……這表示他有預感事情會發生，但又不能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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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林映雪接續，「他可能早就知道我們會懷疑彼此，也知道嚴洛會被捲進來，所以才提前準備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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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人選擇讓嚴洛的母親轉交這紙條，」周浩然說得很慢，「是不是也表示——她可能是這些舊事裡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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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目光再次落在嚴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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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少談以前的事，連我爸是怎麼死的，她也含糊其詞……」他聲音低到快聽不清，「我以前以為她只是害怕，現在才發現，她是在逃避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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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彼此認識太淺，才會把所有懷疑放大。」林映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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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我們正在重複上一代犯過的錯。」黃詠珊靜靜地補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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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話說完，沒有人再接話。

房間陷入一種更深的安靜——但不再是壓抑與冷戰，而像是黎明前的灰色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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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開始相信嚴洛，卻也因此更看清，那些讓彼此無法信任的，不是這幾週的相處，而是背後那條尚未看清的、長達幾十年的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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