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他們說，那是意外》 - 第八十六章｜留下來的話

午后，天色沉著，雲層壓得極低。12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AKw18iO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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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站在黃詠珊家門前，那是一棟位在山腰的老式洋房，安靜得像與整座城市隔離開來。這裡曾是她與父親共同生活的地方，也是她最後一次與父親面對面說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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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失蹤前，就在這裡度過最後一晚。」她喃喃說，手輕放在門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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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確定沒人進來過？」陳志恆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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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他出事後，我只來過一次，沒動過他書房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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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打開，一陣風從屋內緩慢流出，空氣中帶著舊報紙與木櫃殘留的香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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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分頭行動，黃詠珊帶著嚴洛上樓到父親的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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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的擺設維持原樣，一張深色實木書桌、一盞有些氧化的黃銅檯燈、一面藏著老相片與便條紙的軟木板。那些日常的痕跡看起來還溫熱，像有人只是暫時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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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嚴洛指著書桌角落的一只老舊鐵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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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詠珊將它打開，裡面是整齊排列的信封與便條紙——格式與那張「選擇相信」的紙條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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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抖了一下，抽出最上方那張，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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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熟悉的筆跡。細瘦、略為下壓，開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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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也許有天你會懂這句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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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是那句熟悉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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選擇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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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當時……其實是想把這張給我。」黃詠珊低聲說，聲音像被封在了紙張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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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頭看向嚴洛，「跟你那張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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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洛接過紙條看了一眼，慢慢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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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樣的……同樣的紙、同樣的字跡。這真的就是我媽轉交給我的那一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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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神情一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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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母親當時根本不是自己寫的，也沒說那是她寫的。」陳志恆皺眉，「她只是轉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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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是別人交給她的，但一直不肯說是誰。」嚴洛回憶，「我那時不疑有他，以為她只是編了一個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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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查一下她的背景吧。」林映雪坐到一旁打開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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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後，電腦螢幕上的資訊逐漸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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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洛的母親，名叫劉慧珍，曾任教於一所中學，後來轉到出版社任職，資料乾淨而單純。唯一與黃建文的交集，是一筆二十多年前的新聞報導：兩人曾共同參與一個書籍公益活動，當時是朋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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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一次出現在同一張照片裡。」陳志恆說，「然後就沒有交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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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真的只是舊識。」周浩然說，「而她會收到紙條……也可能是黃建文想找一個最不會被懷疑的人，來轉交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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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故意選了一個跟案情毫無關係的人，」黃詠珊緩緩說，「可能是為了保護她，不讓她捲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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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可能，是為了保護我們。」林映雪低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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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安靜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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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洛像是鬆了一口氣，也像是陷得更深。他坐在書房角落的一張舊椅上，低頭看著那張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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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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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黃詠珊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但他知道我們可能會懷疑對方。所以他留下這些話，不是為了讓我們知道答案，而是——提醒我們在沒有答案之前，不要先失去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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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穿過屋子，帶起一張掉落的便條紙，飄進窗外的灰色天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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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詠珊走到窗邊，看著那張紙遠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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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現在，只剩下一件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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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回頭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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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說出下一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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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出這句話真正是寫給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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