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行—墨染江湖》 - 第六章：雲散餘燼-其三

三、餘音未止・風過舊庭

醉花樓外，黃昏的霽川，天光微濁，街上重現往日的熙攘。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fLR2PpQW5
只是那樓後的血案，仍在每個人心底蕩著一絲沉靜。

馮府前庭，妙音坊的女子已經整裝待發。

夕轉過身，正好與人撞了個照面。

是那位滿頭雪白長髮的女子，依舊沉靜無語，眼神平淡無波。

「……嗨。」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oejMxm2j
夕略顯尷尬地打了聲招呼。

對方停下腳步，靜靜看了她兩秒，然後點了點頭。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7Pv2ZwM6
未開口，卻從懷中取出一枚薄片香符遞來，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若有危急，可用此符引香。」

「那香微毒，能驅人。」

夕愣了一下，剛要道謝，後方忽然又傳來一聲輕笑。

「她是這樣的，不太說話，但心是好的。」

說話的是柳霏霏，一如既往地笑著，一身紫衣掩不住眼底的聰慧。

她湊近了一步，小聲對夕說：

「一個人走江湖不容易，特別是像妳這樣的……玄種女子。」

夕：「……啊？」

「我們坊雖不涉江湖門派，但總還是能護住些人的。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0XiNhldS4
若妳有困難，來找妙音坊——疏影姐一定會答應的。」

柳霏霏笑著說完，轉身要走，還不忘朝她眨了下眼。

夕站在原地，望著她們一行漸漸離去的身影，嘆了口氣。

「謝謝啦——但你們大概沒想過吧，像我這樣的『玄種女子』，其實是位男子……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MqnEEsal
要我一個人住在全是姑娘的地方，我怕我會先承受不住。」

她默默在心裡這樣吐槽。

雁門鏢局準備離開馮府。紫雁在門前盤點行李與卷冊，黑雁則與馮府管事交接了最後一筆筆錄。

雲疏影領著幾名妙音坊女子至門前送別，未有過多言語。

「查案之事，多謝鏢局費心。若有後續追查，妙音坊亦會配合。」

她語氣沉穩，態度客氣，卻帶著不可忽視的份量。

黑雁點了點頭：「命案既了，餘案由官署處理。」

紫雁卻忽然偏頭，看向她身側的白髮女子。

那女子立於人後，背著古箏，一語不發。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1qI2dCzn8
髮如霜雪，在昏光中格外顯眼。

紫雁眼神一凝，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停留在那髮色片刻，才輕聲道：

「妳這頭髮，挺少見的。」

白髮女子仍未說話，只輕輕偏頭，像聽見，又像懶得回應。

紫雁沒再追問，只自顧自低語了一句：

「……怪不得動手那麼俐落。」

雲疏影聽在耳裡，沒有回應，只是微微一笑，轉身拱手：

「我們先行一步，鏢局諸位——有緣再會。」

紫雁抬眉，回了一禮：「保重。」

不遠處，南宮遠終於從府內踏出。

他仍是一身青衣，未佩劍，腳步閒散，走至門前時，視線掃過仍在記錄的黑雁與翻閱冊頁的紫雁。

他忽地輕聲一笑，朝兩人略略拱手：

「查得真詳。戲也真精彩。」

紫雁筆未停，只斜了他一眼：

「南宮少主，若覺得精彩，下回可提前報名。鏢局有時也缺說書的。」

話雖不重，語氣卻明晃晃地寫著——「白眼翻到天上」。

南宮遠不怒，反倒笑得更輕鬆了一點：

「那就算了。入戲太深，反不如在邊上看得清楚。」

他轉身準備離去，走前卻忽然停下腳步，回頭望了偏廂方向一眼。

那邊，墨染夕剛從偏廂走回正廳，低頭理著衣袖。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vpD0gngO
楚秋站在他身側，眼神沉靜，隱約與夕的目光交錯片刻。

她沒說話，只輕輕點頭，算作一種不易察覺的道別。

南宮遠見狀，挑了挑眉：「走吧。」

兩人轉身，消失於府門人流之中。

另一邊，武當幾位弟子也準備啟程。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CYFIryB0
莫雲最後留步與馮老爺告別，語氣一如既往溫和有禮。

墨染夕站在側邊，看著這些人陸續道別，竟莫名覺得有點不捨。

「武當也走啦？」她問宇文逸。

「嗯。」宇文逸背著劍，笑著點頭，「原本就是要往雲京的，這邊只是中途小站。」

「莫雲師兄呢？」

「他剛和馮老爺告別，方才似乎去找鏢師了。」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FblMxoAL
宇文逸搔搔頭，「我就替他說了吧。」

夕點點頭，停了停，又說：

「……你們人都還不錯。」

宇文逸一愣，然後笑得更開了點：

「這是誇我們嗎？」

「大概。」她語氣輕，「比起這些天見過的其他人來說。」

「那你呢？還打算留在這裡？」

夕望向馮府大門外的街景，想了片刻。

「再留一會吧，我想我需要時間好好消化這幾天的事。」

宇文逸望著她，沒說話，只點了點頭。

隨後眾人陸續離開，夕踏出大門，回頭望向醉花樓。

心想：「真相被揭開，但仍不全；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VxVYeG4mD
有些人入局，有些人走了，有些人……永遠沉了下去。」

——她還不習慣這樣的江湖，10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XrMxbADP
但她也知道，這就是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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