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中行—墨染江湖》 - 第六章：雲散餘燼-其一

江風半醒霽川靜，舊案餘聲未全平。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GcMjtpCh
一局如戲誰人定，紙上無名畫影行。

一、沉帳落燈・局未終場

夜深如墨，醉花樓後府的燈火早已熄盡。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gaL9vRG2w
偏院之中，一盞孤燈搖曳，昏黃光暈映在屏風與地磚上，映出一道斜斜坐著的人影。

馮二少手肘支著桌，指節無意識地敲著茶盞。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sfZIbbiV
他額前碎髮微濕，額角冒著冷汗，眼神死死盯著門口，像在等什麼，又像什麼都不想來。

這一夜，他一夜未眠。

門外有腳步聲。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su0z6Lnc
不是僕從——太輕，太準，連磚縫都沒踏歪半分。

「終於來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GE0DHp4c
他低聲，像在自語，又像在咬牙。

門扉微啟，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踏入室內。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qf8RlRl32
無言，無禮，亦無遮掩。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MR7HfqRj
一身黑衣勾勒出瘦削身形，斗笠壓得極低，只露出半截下顎與唇線。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ueDyUWDZ
沒有火光，他的影子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

二少霍然起身，冷聲道：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nnMkZ4cH
「我不是說過，只要讓他丟臉——毀了他的名聲就好！」

黑衣人未答，只緩緩走近，在桌旁站定。

良久，他淡聲開口，語氣裡聽不出情緒：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wrsj2nVCf
「你說過，要讓他不能再擋你。」

「可我沒說要他的命！」二少低吼，手指微顫，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jm62fmBBk
「你們為什麼要殺他！」

「你沒說清楚做法。」黑衣人語氣仍淡，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we5dpetOd
「我們只是讓他……從此下不了台。」

那語氣不像辯解，更像陳述結果。

二少咬牙：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JCRUyP4yJ
「你們江湖人，殺人對你們來說是什麼？工具？遊戲？」

黑衣人沉默片刻，像是笑了，但看不清他神情。

下一刻，他從袖中取出一物，隨手置於案上。

是一枚黑玉令牌，光滑沉重，邊角雕著極簡一筆——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09X0Z49mM
一個「九」字，深陷於墨玉之中。

「這東西，你留著。」

他轉身欲走，聲音低得幾乎與夜色同沉：

「你沒說出我們的名字，我們也不打算算這筆帳。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7LZodK5zb
就當……還你一份信義。」

「不過——」

他的腳步頓了頓，語氣忽然轉冷：

「這局沒完。你已經開口，還會再開第二次。」

「要是你還想上位，這塊令牌……你會知道怎麼用的。」

話落，風入屋而人已不見。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0lLG15NRP
只餘桌上那一枚令牌，在燈光下閃著詭異的暗芒。

馮二少僵立片刻，喉結滾動，緩緩伸手想去碰那塊黑玉。

但手指在半空中停住了，怎麼都落不下去。

外頭忽然傳來細碎的響動。

一聲重響，仿佛什麼東西倒地，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K6KXI2Q7
又好像，是誰……被拖走了氣息。

他猛然回頭，推門而出，腳步踉蹌地踏上外廊。

院落一片死寂，夜風捲起樹葉，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M7t8DNON
卷過倒下的兩名守衛，他們面色發青，眼睜如鐵，無聲倒在階前，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RFXrMXQsG
劍痕極細，一擊封喉。

馮二少怔立當場，腦中轟然一聲。

他像是忽然明白什麼，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3BhlXvOFB
又像是再度跌入無法言說的黑夜。

一步一步，他走出了馮府。

而沒人知曉，這一步，是他人生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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