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雷劫－雷鼠封名錄 - 第二部第八章、尾之一律°初審

萬雷圖中央，雷骨殿外。

天未破曉，雷雲卻已低壓如山。整個雷骨大殿被一道由十三尾魂頻交織成的金雷環鎖封住。雷族千年以來，只有涉及「尾譜異變」時，才會啟用這種規格的封殿。

而今日，為了兩個尚未成譜的年輕尾魂，雷骨殿再度閉鎖。

司空皮與雲璃煙並肩而立，身後雷尾與月痕皆自然泛光。他們並未被鎖魂，也未被禁印，只是站在封殿門前，靜靜等待。

雷燼大長老立於高台之上，手持《尾之一律》骨書，眼神如霜雷掃過兩人。

「司空皮，雲璃煙。」

「你們以未錄尾名之身，自鑄雙尾誓印，誓魂共震，引雷譜震動，違尾律第三十七章『尾核不可二魂共存』之條。」

「依律，應剝尾魂，封誓核。」

他的聲音如千重雷落，震得地脈低鳴。

司空皮不語，雷尾微揚，眼神中沒有懼意。

雲璃煙則低頭，額心月印卻微微逆旋，氣息內斂，似月之暗面。

雷骨殿四方，其他雷族長老列席，有人沉默，有人低語。

「他們是逆譜異數，若任其成長，恐引尾序崩壞。」

「但……雙尾同步，古譜亦未有明文禁止，只是不容而已。」

「若是真能自證尾魂，他們未嘗不能開啟新的尾道。」

「開尾之外譜？你想讓零尾親臨裁決？」

雷燼大長老揚手，雷光聚於空中，構成兩道魂影。

那是前一夜在青霜窟內錄下的畫面——

雙尾誓核同步，雷月碎環成形，尾魂獵者被誓技共斷，誓印自然生成共尾紋的影像。

全場靜默。

這不是誤會，不是偶然，而是——

真正的尾魂共命。

雷燼冷聲問：

「司空皮，你可知尾律？」

司空皮抬眼，聲音平靜：

「知。」

「雲璃煙，你可認尾誓？」

雲璃煙輕聲應：

「認。」

「既知既認，為何自斷尾序，毀誓立魂？」

雲璃煙側頭看了司空皮一眼，然後目光清亮地回應：

「尾，應隨心而鳴，不應隨譜而滅。」

司空皮也道：

「誓，在於願，而不在於許可。」

雷燼臉色沉了下來。

雷骨殿內，雷譜微震，似乎不滿這種挑戰。

高台之上，《尾之一律》骨書自動翻頁，停在最末一頁。

那一頁，原本空白。

此刻，自動浮現一道灰色印記——

> 【零尾問影啟動條件達成。】

雷燼眼神微變。

他緩緩宣告：

「因雙尾誓核違律成響，族譜無以裁定。」

「依尾之一律最高條文，特啟動——零尾問影。」

「讓尾之一律之源，自行詢問你們，是否有資格以自己之魂，成自己之尾。」

話音落下，萬雷圖深層裂開一道光門。

一道無聲無形的壓力從地底升起，無數尾魂碎影從光門邊緣飄散而出，最中央，一道無尾之影緩緩踏出。

那不是雷，也不是獸。

那是——律之問影。

零尾，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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牠沒有眼睛，沒有聲音。

但當牠出現時，司空皮與雲璃煙心魂同時一震，彷彿被問了一句無聲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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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為何要同存？】

> 【你們，能承誓而不崩？】

> 【你們，願以一念，逍遙尾道之外？】

空氣凝結。

所有雷族長老屏息。

司空皮緩緩舉起手，雷尾直指天空。

雲璃煙亦抬掌，月光逆行於掌心。

兩人同時開口，聲音重疊於雷與月之中：

「我們的尾，不求記錄，不求認可。」

「我們只求，自由問名，自由回應。」

「若雷不可容，若律不可載——」

「那就讓我們，以尾之心，證尾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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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尾問影微微一動。

牠沒有給出讚許，也沒有給出審判。

牠只是——靜靜退後，化入萬雷圖最深處，留下一道無形的裂痕：

從今日起，雷族之尾譜——已有不可逆的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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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司空皮與雲璃煙，從此真正踏上了一條未被任何律法書寫過的路：

—尾之自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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