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分手的那一晚 - 第九章傷口

教室的午休時光，陽光斜照進來，灑在一張張書桌上。

結月和佐佐木千春並排坐著，一邊打開便當盒，一邊聊著天。千春正氣鼓鼓地咬著炸雞塊，眼神緊盯著結月。

「難怪今天相澤那傢伙沒來接你，原來是——他把我家結月給拋下了啊！」

她語氣誇張地說著，一邊用手輕拍結月的頭。

「嗚嗚嗚，我可憐的小月月～」

結月搖了搖頭，聲音有些輕：

「不是他甩了我……是我提的分手。」

千春愣了一下，連嘴裡的雞塊都忘了咬，瞪著她：「……哈？」

「他出軌了？」

結月搖搖頭。

「那……他欺負你？」

再次搖頭。

千春挑眉，一臉懷疑：「……那到底怎麼了？」

結月低下頭，小聲說：「他……對我很好。」

這下換千春整個人愣住。

「不是……等一下，這也不是、那也不是、然後你還說他對你好？這到底是什麼操作啦！」

結月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在思考怎麼開口，過了幾秒才緩緩說：

「……應該算是，因為一開始的那件事吧。」

千春皺起眉：「那件事……你是說，最最一開始那次？你哭得快要死掉的那次？」

結月點點頭。

千春瞬間語速加快：「蛤？那件事你不是後來已經原諒他了嗎？我記得你當時還說要再給他一次機會耶。」

結月點了點頭，聲音卻更低了：「當時是真的想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那段時間真的很努力、很寵我……每天都傳訊息接我下課，幫我買宵夜，還記得我月經來的日子……我感覺得到他是在認真彌補。」

「但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只要他沒在我身邊，我就會胡思亂想。只要他沒秒回訊息，我就會懷疑他是不是在跟別人講話……哪怕我知道他只是去打工、真的很累，我也沒辦法停下那些想法。」

千春皺著眉，忍不住問：「那你有跟他講嗎？」

結月搖搖頭，嘴角帶著苦笑：「我怕他覺得我在無理取鬧。我怕他覺得我不信任他。所以我就一直……忍著。」

千春聽完，嘆了口氣，一手撐著額頭。

「你每次都這樣，講一講然後還是都憋在心裡。」

「我以為你說完之後會去跟他好好談清楚，結果你是演給我看的，然後自己躲起來等那股委屈自己爆炸。」

「相澤那傢伙看起來就是缺根筋的人，你不講，他永遠不會知道你在想什麼。」

「那你現在……還想繼續嗎？」

結月低頭不語，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搖頭。

「我害怕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明明知道他真的很愛我，可是……那個傷口還在，一直提醒我，『這個人曾經讓你受傷過』。」

「這半年來，我們開始為了很多小事爭執……一點小摩擦，我就會不安。他說他累，我也懂，可我就是……忍不住。」

「然後每天晚上，都是自己躲起來哭。我真的，好累。」

千春看著她，眼神軟了下來，放下手中的筷子，輕輕伸手揉了揉結月的頭頂。

「傻瓜。」

「我們家小月月，真的委屈太久了。」

—

這一刻的結月，沒有流淚，卻讓人看得更心疼。

她不像是在訴苦，更像是終於有個機會，能把那些藏在心裡的情緒傾倒出來。

就像長久壓抑的河流，終於找到一道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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