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雨青在海邊待了一段時間,直到橘紅色的落日漸漸消失在海平面下,原本閃爍著點點金光的海面,也隨著暮色轉變為漸層的藍紫色時,她才起身跟上其他遊客的腳步,緩緩走回民宿。
回到民宿房間後,她先至浴室梳洗,換好了衣服,才剛關上燈,打開房門準備要到餐廳用餐時,就在門前被人抱了滿懷,還來不及驚呼出聲,唇瓣就被狠狠的吻住。
因著那熟悉的氣息和親吻,她幾乎是在瞬間就認出了身前的人,於是當下就放棄了抵抗,任他將自己緊緊的禁錮在胸前,心底雖有一絲無奈,但卻不能否認,她也是想著他的。
不知過了多久,葉子衿才終於鬆開了她,抵著她的額頭,聲音低啞的問:「自己一個人待了二天,要回去了嗎?」
她喘著氣,肩膀縮了下,搖搖頭說:「……不回去,房間已經訂到後天了。」她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又低下頭,「你、你怎會知道我在這裏?誰告訴你的?」
他垂眸看著她,在聽見這個問題後,眼神一沉,抬手將她身後的房門推開,把人帶進去後,就又狠狠的吻了上去。
兩人分開後,她的唇瓣已經被他親的微腫,眼眶還泛著委屈的淚光,她氣的伸手推開他,哽咽的說:「你幹嘛這樣欺負我!」
他緊緊的抱著她,不讓她退開,然後淡淡的說:「因為妳不理我。」
聞言她愣了下,覺得他根本不講道理。
「……我、我哪有不理你?我都有接你電話,也分明說了會回去的!」
他眼神柔了下來,卻仍沒有鬆開手。
「……妳沒說為什麼突然離開?」
她咬了下唇,偏過頭不去看他。
他也不放棄,只是垂眸望著她。
兩人就維持著這樣親密的距離,可誰也不開口,過了許久,還是她先敗下陣來,輕嘆了口氣後,轉頭看他。
「……因為病了這一場,我突然覺得……不願意再執著於一份感情、執著你,你該有更寬廣的人生,而我也有自己的路要走,我不想用愛或是抱歉,還是遺憾留住你,你明白嗎?」
聞言,葉子衿慢慢的退開,眼神沉沉的望著她,不發一語。
楊雨青知道他生氣了,但她說的是真心話。
「妳說,經過了一場大病,所以妳決定要放棄了……但怎麼辦?」
她蹙著眉,疑惑的看著他。
「什麼怎麼辦?」
他又壓低身子靠向她,她低下頭不願和他對視,後背緊貼著門,退無可退。
「我剛好和妳相反,在幾乎失去妳的那一刻,我學會了緊緊握住,絕對不會放手。」
她愣了下,先是抬頭看他,隨即就哭了出來不斷搖頭。
「我不能那麼自私……我什麼都沒有……」
他不再解釋,伸手環住她的腰,傾身就吻住她的唇。
這次的吻溫柔纏綿,連著她滑落唇角的淚水,都一併被他輕柔的吻去,唇舌交纏間,他喘著氣抵著她的額頭低聲的問:「妳愛我嗎?就這個答案,妳回答我?」
她張開水光氤氲的眼,明白除了身體以外,她的心在此刻也一樣退無可退,他總是能將她的心不費吹灰之力的剖開,然後拿走他要的一切。
「……你明明什麼都知道,就會欺負我……你總是欺負我……」她低頭掩面哭泣,不願再看他一眼。
他嘆了口氣,重新將她擁進懷裡。
「別哭了……我這次沒要欺負妳,真的,妳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她淚眼婆娑的抬頭看他,眼底盡是委屈。
他抬手拭去她的淚水,握住她的左手,從口袋拿出一個精緻的小盒子,打開後將裡面的戒指往她的無名指上一套,然後再拿出另一個盒子,將裡面的戒指拿出來放在她的手心。
「換妳幫我戴上了。」
楊雨青怔怔的看著他,又低頭看著手裡的戒指,一時愣在當場,他看她沒反應,就拉著她的手將戒指套在自己的無名指上。
「好了,我們現在結婚了,星期一就去登記吧!」
她才剛回過神還來不及說話,就看他蹙著眉,將她的戒指又拿了下來,然後從小盒子裡拿出一條玫瑰金色的項鍊將戒指串起,再爲她戴上。
「妳現在太瘦了,所以顯得戒指略大了些,等之後身體養好了,我再幫妳戴上。」
此時她很快握住他的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子衿,等一下!你、你在說什麼?」
他不爲所動的繼續幫她將項鍊戴好。
「我說我們結婚了。」
她低下頭看著胸口閃爍著銀光的戒指,美麗的令她心動,卻也讓她無比卻步。
他垂眸看著她的神情,瞬間明白她的心事。
「妳不用擔心我母親,這件事我在妳住院時就告訴她了,她沒有贊成,但也沒有反對,只是要她參加我們的婚禮,機會不大就是了。至於工作,我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從頭來過,但初期我會很忙,可能陪妳的時間會很少,妳要能忍受寂寞,再來就是薪資,我會先將公寓的貸款付清,之後賺的錢全部都給妳,雖然初期生活可能會比較辛苦,但我相信會慢慢轉好的。」
他輕挑開她頰邊的碎髮,繼續說道:「而妳的工作,我尊重妳的選擇,只是因為妳身體的關係,我私心希望妳能先休息一段時間,可若妳真的想工作,是否能爲了我先留在北部?因為除了擔心妳,我更捨不得妳離我太遠,好嗎?」
她聽他說完後,完全無法回應,只是怔怔的看著他,腦海裡不斷反覆的回想他剛才説的那翻話。
葉子衿以為她還在猶豫,但也捨不得再強迫她回應,想著先帶她去餐廳用餐,之後再繼續談,但還沒開口,她就忽然上前一步,緊緊的抱住他。
「……你真的不會恨我?畢竟我父親、我父親做了對不起你們家的事,那是無法原諒的事,可我無法替他還你什麼……也無法責怪他……我沒有辦法……你明白嗎?」她顫著聲,流著眼淚說出她內心真正的恐懼。
聞言,他又想起她在永平寺說的那些話,難過的將她緊緊擁住。
「……少年時的我,無法承擔起那樣矛盾的痛苦,分明很愛妳,卻又不知道該如何繼續這樣的愛,最後讓妳傷心,可現在的我都明白了,也分得清,妳就是妳,妳不需要爲任何人的錯負責……聽我說,過去的都過去了,我們都該擁有幸福的權利,而不是繼續承接上一代的過錯和後悔。」
週遭一片寂靜,海岸邊傳來陣陣浪濤聲,她鼓起勇氣抬眸望他,只見他漆黑燦亮的眼底,彷彿倒映著夜空中的萬千星光,而自己心裡最大的負擔和恐懼,就在他低沉而溫柔的嗓音裡,漸漸消彌於無形。
她的心被觸動,墊起腳跟就吻上了他的唇,他微微怔住,隨即很快就抬手捧住她的臉頰,加深了這個吻。
未開燈的房內,窗外夜空繁星點點,高弦著一輪明月,纏綿相擁的戀人,斜映在原木地板上的影子,已分不清彼此。
他將她抵在門後,一手環抱著她,低頭吻著她的頸側,她雙手輕顫抓著他胸前的襯衫,身子微微有些退怯,卻仍柔順的靠在他的胸口。
他的掌心順著她衣襬下溫暖細膩的肌膚往上延伸,滑過一段柔美的曲線,再延伸至軟綿的渾圓,她的身子瑟縮了下,他發覺到了,於是輕柔的吻了下她的唇,在她耳邊低低的說:「別害怕。」
他垂眸看著懷中清麗溫婉的女子,她曾經無數次的出現在他少年時旖旎的夢境中,再相見後,他對她的情感,卻是越壓抑就越執著,多年來的自制與淡然,完全阻擋不了對她的渴望,彷彿青春時的躁動與熱烈從不曾真正平息,在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如星火燎原,再也無法停止,直至烈焰衝天。
他氣息不穩的將她攔腰抱起,她抬眸越過他的肩膀,望見窗外海天同色的黑夜裡,漫天星光閃爍,猶如一顆顆晶瑩透亮的鑽石。
她忽地有些恍惚,彷彿又看見童年時的鄉間道路上,男孩回頭望著她時,身後無邊的墨色和璀璨繁星。
她的眼淚和他的吻同時緩緩落下,他停在她的耳邊,輕輕含住她的耳垂,悄聲的說:「雨青,別哭……」
她閉上眼,終於相信……原來,她真的能夠再次擁有和那一年同樣美麗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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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葉子衿,就是“青青子衿”的子衿,妳不要怕,我現在去找老師來
我是真的喜歡妳,可是 再見了
因為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再一次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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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流連在她的鎖骨、胸口和滑落於枕上的黑髮,衣衫漸褪,她纖細的身軀在皎潔的月光下,猶如瑩白的美玉那般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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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我們什麼都能向前看,唯獨愛情之外
為什麼還要過來?就說過一切都忘了、全忘了
你是我的青春裡,最動人的一首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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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舌交織間,他的體溫和氣息圍繞著她全身,啃噬著她所有的意識,炙熱的掌心輕撫過她身體的每一處,她哽咽的輕喚著他的名字,卻無法停止他對她憐惜卻強勢的掠奪。
窗邊的紗簾隨著海風拂動飄飛,掩蓋了朦朧的月華,飄渺夜色中,她望進他深邃的眼底,彷如沉入了一片無盡的墨色深海中,她水光瀲灩的眼裡,再也承載不了即將溢滿的淚水,他在那一刻,深深的吻上她的唇,十指緊緊交纏,深刻的疼痛與極致的溫柔同時襲來,牢牢的纏繞住她,她閉上雙眼,任淚水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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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潮聲不斷在耳邊徘徊,他的指腹輕輕摩娑著她的臉龐,將她從昏沉的夢境中喚醒。
她緩緩睜眼,隱約看見窗外一抹黎明前的幽藍,淺淺落在他漆黑的眼瞳裡,她在恍惚間抬手細細描摹他的眉眼,擱淺在流水年華裡的清隽少年,漸漸與身前的男人重疊,她彷彿又看見那一雙盪漾著海天一色的純淨眼眸,再一次對她訴說著從不曾遺忘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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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遠愛妳 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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