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路 - 【出口篇】篇八

月滿仔細端詳著自己的臉，更加確定這樣的想法──她真的少了點甚麼。

或許真的累了，是時候想想之後要怎樣走下去，跟妤一起走下去。

在很多人的眼裡，她們是令人羨慕的，家人都被瞞著──大家都對她們同住沒甚麼異議，只覺得她由來照顧妤是適合不過，卻不知道她們其實……走在一起。

她們會繼續幸運下去嗎？她很想回答會，不過心裡總是不確定。

到底不確定的是妤的想法，還是自己的決心？她想知道，卻無從知道甚麼，只覺得茫然。

她發現，她找不到出口所在，無法比翼雙飛。

不過日子還得過著，容不下月滿想得太多，更沒時間讓她猶豫，她變得忙起來，她們之間變得聚少離多，往往當她回到家的時候，妤已經躺在沙發睡著了。

當第四次她回來就發現妤睡在沙發時，她知道妤在等她，等到沉沉睡去。

或者她在每一方面都可以處理得非常好，接近完美無瑕的地方，不過這個特點不適用於她的感情生活。

是逃避，她在逃避，逃避妤，更加是在逃避妤的真心和答案。

「妤？」放好公事包，她伸手推推妤，輕聲說，「乖，我們回房睡，別睡沙發。」

「嗯……」微微睜開眼，妤只是轉換了睡姿，還『順道』把月滿拉下，仰起首地看著月滿，「妳終於回來了。」

「沙發有那麼好睡嗎？可以讓妳一連睡了四日？」

「妳知道我為甚麼要睡沙發的。」只是等她開口問，是不是要結束。

她這幾日都在想，月滿到底是不是真的那麼忙，忙到連回來吃晚餐的時間都沒有，全數都要奉獻到工作上面，只留下她自己面對家裡的牆。

把頭靠在妤的肩，她的話有點孩子氣，「我覺得我迷路了，我以為我明白妳在想甚麼，可是，我現在竟然一點都不清楚。」

「月滿，告訴我，為甚麼想要跟我一起？」

原來在她觸不及她的意法的同時，她的情況也是一樣。

「感覺對了。」還『對了』很久。

怔一怔，妤翻身坐起來，跟月滿面對面，「妳會不會跟每一個『感覺對了』的人在一起？」

問題剛才出口，妤發現她自己後悔問了這樣一條白痴問題。

「妳這算是質疑我嗎？」

「我只想要答案。」而不是在猜測著她的想法。

「不會。」

「因為？」

沒有回答，月滿只是反問著，「難道……妳就對自己那麼沒信心嗎？我認識的那個韋妤自大到家，說，妳是不是把她掉包了？」

「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所以別再質疑我。或者兩個人在一起不需要太多原因，最重要是兩個人會開心吧──這是似乎大部份人的想法，不過不是我的。」

認定了，就不會放手。

這是她的想法，本來想要說出來，不過現在還有說出口的需要嗎？她不知道，或許，她還在期待妤會有明白的那日。

好像回到她們未在一起、只有她一個人在努力的日子。

那一日好像有點遙遠，她可以等到嗎？她希望她可以，因為不想輕易放手。

「為甚麼要跟我在一起？」

「現在要喜歡一個人，也需要理由嗎？」

「凌月滿──」

她開了口，打斷妤的低咆，「我一直都在等，在前方走著，一邊不時回後望，看著妳的腳步走近。可是看著妳沒日沒夜的走著，我發現我會心痛，因為妳只是想超越我而己，還不愛惜身體。

「或者我真的想得太多了，不是嗎？」因為太過害怕失去她，因為太過害怕在迷宮中迷失，再也找不出出口所在。

她曾經是那麼相信過她們可以幸運下去的呵。

她曾經是那麼相信過妤的懷抱會是她最後的棲息港。

所以被質疑的打中心坎的感覺，不好受。

「我已經吃過晚飯了，嗯，妳就回房睡好點，不然冷著又病了，我可沒時間顧著妳喔。」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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