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界少女 - 《風界少女》第三十五章無情的惡魔

從那天起，她不再說話，不再創造，也沒再笑過，那時我才明白，盒子雖然沒有奪取她的生命，但是卻慢慢地、日復一日地，用他人死去的回憶把她逐漸吞噬。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JoIg3ccds

我看著她夜夜夢囈，說著那些根本不屬於她的名字，背負著不該由她承受的痛苦。

我完全無能為力。

只能開始瘋狂研究盒子。

不再只是使用它，而是創造，再破壞，拆解、解析、——我想知道它的運作原理、它的結構、它吞噬靈魂的邏輯。

我用風界的一部分設下重重結界，開始模擬盒子的運行，將所有力量集中，先創造，將創造的物體分裂，破壞一部分，再創造新的一部分，我發現，盒子的力量非常自由。

盒子的能力不外乎三項，創造，分裂，破壞，也可以説汙染，這些能力不限於物體，生命，包括連意識，甚至記憶都能進行干涉。

我不再吃飯，不再說話，甚至不再睡覺，開始了瘋狂的研究。

她問我怎麼了，我說我在思考怎麼讓她快樂。

她信了。

最後，我終於找到了方法——我無法阻止靈魂的回歸，因為那是惡魔交易的根本邏輯。

但我可以「分裂」。

「我把盒子的力量，一分為二。」

昀燁語氣極輕，彷彿在說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但他眼底那道沉澱許久的黑色，卻像深淵正在張開。

「分成兩半後，那些從風暴中捲回來的靈魂，依然會回到昑楓身體裡，因為她是盒子的母體，是交易的機制。但——」

他抬起手指，緩慢地、冷靜地指向自己的額頭：

「他們的記憶與情緒，由我承擔。」

我怔住，不知該說什麼。

「我沒問過她的意見，也不打算問。」昀燁低語，聲音冷得像風刃。

「這樣，她就不會再做惡夢，不會再夢見別人的死亡，也不會記得那些名字。」

我記得那天。

她終於安靜地睡著了。

不是昏厥、不是因為靈魂崩潰，也不是因為哭累了，而是那種……真正的睡著，呼吸平穩，額角貼著我給她鋪好的風毯，連眉頭都沒有皺。

我坐在她床邊，看著她的睡顏，手輕撫著她的頭髮，她的手無意識地握著我的手，像個孩子一樣。

我就那麼靜靜看著，一句話也沒說，只怕一開口，那張安穩的臉會重新被夢魘攫住。

就在那一刻，我動用了盒子的力量。

這次，不是用來創造山脈、不是讓河水發聲、不是建造神殿或樂園，而是，

我為她創造了專屬於她的美夢。

一個又一個的場景。

有我們一起在湖邊釣魚，她瘋狂釣到魚，一直笑我技術很差。

或是我們坐在飄著霧的山寨上，吹著風泡著茶，說著無數的話。

還有一個地方，是她想像中的「未來的夢想」，她曾經畫在紙上，我照著一筆筆刻進她夢裡。

每一個夢，都沒有死亡、沒有風暴、沒有靈魂哭喊。

只有她曾經說過的地方，和我。

我記得那天，她醒來的時候，陽光正從城堡窗戶照進大殿，那是我特別為她打造的光。

她眨了眨眼，望著我。

然後她對我笑了。

不是那種撐著的、淚水掩飾的笑，而是那種……像我們剛創造出風界第一片草原時，她對著那片綠地，發自內心那種笑。

我也笑了。

笑著——

眼淚卻控制不住地落下來。

我不想讓她看到，但她還是伸出手，幫我擦掉那一滴眼淚。

我不知道她是否察覺了什麼，不過那也不重要了。

「我不是聖人。」

昀燁語氣變的冰冷，像是剛才的溫柔只是曇花一現。

「那些被風暴摧毀的死者與我無關，他們的悲鳴、哀號、懊悔，不會讓我哭，只會讓我更堅定。」

「只要有她在，只要她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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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就算變成沒血沒淚的惡魔，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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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在整座城堡中久久不散，像風在深淵迴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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