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界少女 - 《風界少女》第三十四章風界不是樂園

「……雖然村莊的事情像是潑了我們一盆冷水。」

昀燁輕輕說著，語氣再度平緩下來，像是潮水退去後的海面，泛著不易察覺的傷痕。

「但我們已經將村子放到最外圍，也設下結界遮掩，告訴自己：它只是一個殘留記憶的空殼，以後也不再重要。」

他頓了頓，轉過身，再次望向空無一物的大殿，像是試圖在那風化石牆中重見某段遺失的風景。

「那之後，我們繼續創造。」

他的語氣終於輕快了一些，像是回到那段真正屬於「兩個人」的時光。

「我們為每個地形設計氣候，她偏愛水氣與薄霧，我就做出常有細雨飄落的湖濱山谷；我喜歡高處與陽光，就建了群峰、高原、讓風能自由奔跑。」

「那段時間……是最接近『神』的一段日子。」

他低笑了一聲，笑中卻沒有驕傲，反而是一種已經褪色的溫柔。

「每天醒來，我們都有無數想像等待實現。她會說『今天要不要做個會動的島嶼？』我便讓地殼震動；她說『這山頂太單調，要放點可以在雪地開花的植物』，我便種了滿山滿谷的櫻花。」

「有時候我們一邊創造，一邊爭論，有時是關於湖的顏色，有時是樹葉的形狀——她會生氣，會氣我太理性，我也會氣她不按現實邏輯，但我們總是笑著結束，然後一起坐在觀景台，看我們共同建造的世界。」

「那真的是……很幸福的時光。」

他聲音輕得像風，只剩我與他在這座冰冷的大殿裡靜靜聽著。

「直到那天——靈魂的分裂，開始了。」

昀燁的聲音忽然止住。

空氣像是瞬間被抽走了一樣，大殿陷入一種幾乎真空的靜止。

他沒有立刻說下去，而是緩緩抬頭。

「最初的分裂……沒有任何預兆。」

他背對著我，語氣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

「她沒有痛苦，沒有叫喊，只是某一瞬間，停下腳步，站在那片山丘的邊緣。」

「然後……皺了皺眉，問我——你有沒有覺得，我少了點什麼？」

昀燁抬起頭，眼底掠過一絲極難察覺的顫動。

「那時我還笑她是不是累了，說世界建太久都少根筋了。但她沒有笑，只是輕輕地，摸著自己的胸口。」

「說，好像身體，被挖走了一塊。」

「我們沒當回事。畢竟她的身體沒有異狀，盒子也沉寂無聲。」

「直到有一天……分裂的靈魂回來了。」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M3ZR7rI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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昀燁的手微微握緊，那聲音像是吞著風沙吐出來的。8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S6xsgXDQN

「那是一個死去孩子的靈魂，帶著驚恐與狂暴的風，突然闖入昑楓的身體——」

「她倒在地上，渾身顫抖，無法開口，眼淚瘋狂的流。」

「我從未見她那樣過。」

他轉過頭，終於直視我，語氣冰冷到近乎顫抖：

「而那，只是開始。」

「接著一個接著一個，無數來自現實世界的靈魂——飽含憤怒、恐懼、悔恨、絕望的靈魂——像潮水一樣灌進她體內。」

昀燁閉上眼，聲音慢慢低下來：

「她感覺的到每個被風暴毀滅的人，她開始夢見那些人死去的畫面，夢見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名字在風中哭泣……」

「她崩潰了。」

「我們才知道，昑楓復活的代價……遠遠超出我們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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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界不是樂園，它是個關押著我們的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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