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夜。循環 - Ch1Ep8 你記得的，不是我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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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夜。循環

篇 #9

作者:

梅黝俐 Méi Yǒu-Lì

十夜。循環

作者:

梅黝俐 Méi Yǒu-Lì

篇 #9

Ch1Ep8 你記得的，不是我

蒔夜睜開眼時，一切靜止如灰。

他回到了屬於自己的身體，回到了蕁夜的流轉，但他的影子仍未完全歸來。

他能感覺得到，它還留在某個他未能完全理解的記憶中。

腳邊的白花變成灰花，掌心那一瓣黑白交錯的夢之花已經乾裂，像一段將消失的記憶。

他記得了黎燈的痛，卻忘了他自己在第六夜對蕁瓛說過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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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過記憶之林，樹葉上寫著許多人的名字。

他熟悉其中一部分，卻總覺得那不再是自己說出口的語言。

---

而此時的蕁瓛，正站在一面時間之牆前。

牆上寫滿了蒔夜的名字，每一個字都熟悉，卻又像是剛認識的聲音。

她開始回想——蒔夜曾站在那道霧中問她：

> 「如果我記得妳，妳還會選擇離開嗎？」

但她如今想不起這句話是在第幾夜聽見的，甚至無法確定，那句話真的存在過嗎？

她喃喃說：

> 「我記得你了，蒔夜……

可是我不確定，我還記不記得那個自己。」

---

蒔夜回到記憶之林，發現那本「記錄夢的筆記」少了兩頁。

他翻到空白處，看到一行隱約浮出的筆跡：

> 「第八夜，是記憶重寫之夜。

你擁有記得的能力，但你忘了擁抱那個記憶的自己。」

他閉上眼，試圖召喚過往與蕁瓛交會時的聲音，卻發現那些語句像被剪去的膠帶——

他只記得她的眼神、她拉住他時的溫度，卻不記得她說過的話。

她的話，似乎全被「第七夜的影子」吞走了。

---

夜色沉落，他與蕁瓛再次在夢中相見。

但這一次，他先開口：

> 「妳還記得我們曾經說過的話嗎？」

蕁瓛沉默片刻，說：

> 「我記得你的手、你的影子、你曾說過會陪我走完……

可是我想不起你是從哪一夜開始說的。」

他垂下眼：

> 「那你記得第六夜的那句話嗎？」

她搖頭。

---

兩人同時意識到——

他們記得彼此，卻不再記得自己與彼此之間的語言。

語言，是時間之間的橋。

而這座橋，正在崩塌。

---

夢的邊緣開始閃現碎光，一段短短的對話從裂縫中浮現：

> 「你說過，你會等我……哪怕我們不再記得彼此的聲音。」

蕁瓛猛然抬頭，淚水滑落夢中之臉：

> 「那是……第零夜。」

蒔夜低語：

> 「我們曾說過的話，從來沒被記住。它們只是靜靜躺在被刪除的時間裡，等著我們自己再次說出來。」

---

現實中，蒔夜翻開筆記，發現有一頁用陌生的字跡寫著：

> 「第九夜，你將進入她所遺忘的自己。」

筆跡下，是一張破損的照片——

那是他與蕁瓛站在一起的畫面，

但照片中，只有她的臉是清晰的。

而他，是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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