闇夢 - 第四章

萊特站在鏡子前，看著鏡中穿著正式軍裝的自己，不語。

「哦，好久沒有看到你穿正裝了。」片刻，萊絲莉敲門走了進來，說道。

「不習慣。」萊特嘗試伸展，但考慮到鈕扣可能會噴飛，因此放棄。

此時，西瑟也走了過來，他看見萊特後，忍不住愣了一下。

萊特身姿本就挺拔，再加上有在維持身材，套上華麗的軍裝後，更顯貴氣。

「有什麼不對嗎？」萊絲莉看西瑟不知道在定格幾點的，忍不住挑眉問道。

「啊，沒有問題。」西瑟回神，搖了搖頭。

原來萊特．柯普勒男女通吃的都市傳說是真的。西瑟不知怎地腦中跳出了這個想法。

「既然沒事，那趕緊走吧。」萊絲莉雙手交叉，說道：

「今天的會議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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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會議廳中，聯邦法庭、軍隊、議會分別坐在三邊。

「總覺得這個局勢很不妙。」喬瑟奇站在發言臺旁，對著夏綠蒂悄聲道，「議會跟法庭都屬於左派，等一下軍隊肯定會被瘋狂針對。」

「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夏綠蒂老神在在地整理著桌上的文件。

「嗯？什麼事？」

「柯普勒少尉。」

「⋯⋯」喬瑟奇安靜了。

看來是不會單方面碾壓這點大可放心，但感覺會變成修羅場。他想，待會必須找個防空洞躲起來。但基地好像沒有防空洞？地下室不知道可不可以⋯⋯

⋯⋯

就在喬瑟奇想了八百種的避難方法的同時，站在另一邊的司儀朗聲宣布道，「會議開始！」

夏綠蒂聞言，便湊近發言臺上的麥克風，道，「各位早安，今天首先要討論的議題是，關於即將銷毀的戰艦『流星號』上，竟有當年認定已滅絕的外星人『AP』的殘黨。」

「我認為這只是柯普勒少尉以及希璐爾醫生潛逃的藉口。」一名議員率先舉手說道。

「哇靠開始了開始了。」喬瑟奇無力地趴在發言臺上。

「那確實是AP。」此時，西瑟開口說道，「他的特徵跟當年的AP完全一致，且其遺傳物質—也就是DNA—的序列也沒有任何區別。」

或許是沒有想到西瑟會如此冷靜，發話議員的喉頭像是被什麼梗住一般，遲遲沒有反駁。

「現在要討論的，不是萊特．柯普勒到底要不要去死，也不是西瑟．希璐爾有沒有罪，」萊特左手托著下巴，看似漫不經心地說道，「而是必須了解、追蹤AP的動向。」

這大概是萊特這個禮拜說最多話的時候。西瑟想，他轉頭看向前者，即使是繁複優雅拘束的全套軍服也擋不住萊特的一身傲氣。

雖然對萊特的態度很不滿，但議員還是敢怒不敢言。

畢竟嚴格來說，萊特說的並沒有錯，反而是千真萬確。

見此議員不再開口，另一位較為溫和的議員道，「⋯柯普勒少尉說的沒有錯，或許我們現在的首要問題確實是那些外星生物的動向。」

語畢，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包括法庭還有軍隊。

見大家的立場終於（暫時）一致，喬瑟奇拍拍胸，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沒有打起來，這下不用去找鏟子挖防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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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討論有關於AP仍然存在的問題，這次的會議也提及了似乎有AP混進了人類居住的城市裡，散播了病毒，造成和萊特相似的症狀。

「看來要知道AP的動向，只能從民眾身上查起了，」實驗室裡，漢克遞給了西瑟器具，並問道，「是這樣嗎，前輩？」

西瑟戴著護目鏡，伸手接過器材，應了聲，「沒錯。」

「說起來這次的調查行動是由誰來負責呀？」艾蜜莉在一旁紀錄著實驗結果，好奇地問。

西瑟抬頭，「⋯⋯我記得是—」

「西瑟．希璐爾在嗎！！！！！！！！」此時，有人破門而入。

漢克和艾蜜莉一臉「現在是啥情況」的狐疑表情，西瑟倒是毫無反應，視線也沒打算從顯微鏡上移走半分。

鏡頭轉回門口，門口站著一個面相大凶、印堂發黑的流氓—哦不對，是一名時髦的男子。

「艾利森，不要這麼失禮。」此時，眾人才瞥見站在艾利森身後的萊絲莉。

「好的媽咪。」被喚作艾利森的男子的氣勢火速逝去。

西瑟還是對目前的情況沒有反應，但兩隻研究院的小菜鳥可就不是這樣了。

媽咪。

媽咪？

媽咪！！！！？？？

漢克和艾蜜莉同時瞳孔地震。

萊絲莉女士到底幾歲啊！？

不打算搭理兩座石像，萊絲莉繞過他倆，向西瑟道，「西瑟，你現在有空嗎？」

「是沒有什麼急事。」西瑟終於直起身來，摘下護目鏡，說道。

「既然有空，為甚麼剛才不理我！」艾利森氣噗噗的喊。

「因為你很吵。」西瑟毫不掩飾地皺眉。

「啊？哪裡吵了啊！？」艾利森繼續喊道。

「夠了，你安靜一點。」萊絲莉朝著艾利森的頭頂劈了下去。

「好痛！」艾利森扶著頭。

萊絲莉清了下喉嚨，恢復以往優雅的氣質，道，「回到正題，西瑟，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

「什麼事？」西瑟問。

「是關於尋找AP的事。」萊絲莉道，「雖然會議的結論是讓艾利森他們負責，但考慮到你和萊特有親眼見過AP，所以希望你們可以提供協助。」

「我沒有問題。」西瑟道，「不過『他們』⋯還有其他人？」

「還有我。」此時，艾利森身後走出了一個人，「請多指教。」

「亞德里恩？」西瑟挑眉，「有點意外。」

「我也這麼認為。」隸屬左派的聯邦法庭檢察官—亞德里恩回答道。

「放心吧。」艾利森搭上亞德里恩的肩，道，「這傢伙還挺公正的。」

西瑟點了點頭，畢竟他也有聽過亞德里恩的事蹟，倒也只是有些驚訝。他道，「我知道了。」

總而言之，尋找AP的調查小組成員就這麼定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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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特是被痛醒的。

自從上次在已報廢的流星號上傷口被二次感染後，傷勢越發嚴重，有時甚至影響了作息。

萊特皺著眉走進浴室，褪去上衣，拆去繃帶，看著已有些怵目驚心的傷口。

他並非不在意，而是無能為力。

現在的聯邦還未找到任何能治療AP所傷的傷口的藥物，萊特只能吃一些止痛藥來舒緩疼痛。

不過時間一久，似乎也開始有點不管用了。

萊特如此想著，此時，房間門被打開了。

「萊特，我來幫你換藥。」西瑟拿著醫藥箱，開口道。

「⋯⋯你下次要不要考慮敲門。」萊特手撐著洗手台，面無表情地看向浴室外。

「⋯⋯要不你也關一下浴室門吧。」西瑟頓了幾秒，聳了聳肩。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兩人早已不是陌生人，因此也沒有太過在意。

西瑟瞧見萊特的傷口，蹙了下眉，「看來沒有好轉的跡象啊。」

「意料之中。」萊特僅是說道。

「確實是不太意外。」西瑟道，「對了，你聽萊絲莉女士說了嗎？找AP的事。」

「嗯。」萊特點了下頭，「⋯我記得他們說今天要去—」

萊特話音未落，啪地一聲，門被大力打開。

「萊特．柯普勒！你—」

「同一招要用幾次。」萊特．柯普勒用他能凍住宇宙的綠眸瞥了艾利森一眼。

對。他僅僅只是瞥了他一眼，艾利森直接靜音。

找到剋星了。西瑟和一旁的亞德里恩不約而同的想。

「今天我們打算去街上做個初步的調查。」片刻，還是亞德里恩開口說道。

「你方便嗎？」西瑟轉頭看向萊特。

「嗯。」萊特應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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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的計畫是這樣的，他們決定分成兩組，亞德里恩和艾利森，西瑟和萊特。

在與亞德里恩及艾利森分頭行動，暫且道別後，西瑟與萊特走到了熙攘的街上。

「真熱鬧。」西瑟道。

「有點吵。」萊特僅是這麼說道。

「你不喜歡熱鬧的地方？」西瑟問。

「嗯。」萊特的回答萬年不變。

「我倒是蠻喜歡的。」西瑟道，「我不用是那個熱鬧氣氛中的主角，我只要在旁邊就夠了，只要...

「只要身邊有人就好。」

萊特聞言，知道他是想起了以前與父母相處的點滴日常，他沉默了一下，想來想去，還是道，「聯邦的基地就挺吵的。」

「呃。」西瑟有點無語，剛才的感慨瞬間蒸發，「說得也是。」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忽然，一名少女似乎是沒有注意到前方，一把撞上了西瑟。

「哎呀！」少女踉蹌了一下，手上的物品散落一地。

「妳沒事吧？」西瑟趕緊蹲下身，將少女扶起，萊特則默默地拾起地上的東西。

「謝、謝謝你們。」少女撥了下凌亂的髮絲，道了個謝。

西瑟點了點頭，少女微笑後本打算離去，但手上的物品和擁擠的人潮讓她遲遲無法邁出步伐。

「⋯⋯」

少女和西瑟雙雙沈默。

「需要幫忙嗎？」片刻，西瑟還是開口道。

「呃！不用，沒關係的。」少女推辭道。

雖然西瑟現在算是在工作，不過他覺得好像沒有辦法對少女坐視不管，他又說道，「真的不要緊嗎⋯？」

少女本想再拒絕，但看到眼前的男子如此熱心，自己又不是真的沒關係，只好苦笑著說，「好，那就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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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要如何稱呼您呢？」街上，少女問道。

「我是希璐爾，他是柯普勒。」西瑟回答。

「原來如此，真的很謝謝你們。」少女道，「啊，對了，我是莫妮卡。」

「我明白了。」西瑟點了點頭，道，「妳怎麼會一個人拿那麼多東西？」

「因為我有五個弟弟妹妹要照顧，不過他們都還小，為了他們的安全，就只有我出門採買了。」莫妮卡說道。

西瑟聽完，只是回了一句「原來是這樣」便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片刻，莫妮卡道，「啊，我家到了。」

西瑟和萊特同時抬頭一看，那是一棟有三個樓層的獨立房屋。

莫妮卡一打開門，幾個臉上稚氣猶存的小孩立刻跑了過來。

「姊姊妳回來了！」其中一個男孩道。

眼看莫妮卡似乎無暇和西瑟說話，後者只好將前者採買的東西放在玄關，用眼神示意後，便默默離去。

離開莫妮卡家後，又只剩西瑟和萊特並肩而行。

兩人沈默地走了一路，半晌，西瑟打算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萊特先出聲了。

「她很奇怪。」他道。

「確實。」西瑟道，「不過現在也有不少父母已亡的家庭吧。」

「但牆上、櫃子上、桌上，沒有一處有像是全家福或者是父母的照片。」萊特不愧是軍人，才瞧見莫妮卡家中不到一分鐘，就已經將細節看得十分透澈。

西瑟無法反駁萊特，只好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

「她不是本地人。」萊特說得相當委婉。

「⋯⋯嗯。」西瑟道，「剛才在路上已經問了莫妮卡家的地址，應該可以派上用場。」

萊特依舊維持著一貫的撲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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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萊特和西瑟一回到基地便聽見有人在發酒瘋。

「為什麼大家都要躲我躲得那麼遠！」艾利森橫臥在基地大廳的沙發上，忿忿不平地道。

「誰叫你一臉要討債的表情。」亞德里恩悠悠地道，語畢，他瞥見站在一旁的西瑟和萊特，只是聳了聳肩。

當然兩人壓根兒沒打算鳥艾利森，他們與亞德里恩交換了一下剛才調查的結果（但沒有提及莫妮卡）後，便各自回房。

不過回房後，萊特又感覺到右頸傳來隱隱的刺痛感，心想這樣也沒辦法好好休息，只好又走出房門，去健身房運動轉移注意力。

而就在萊特站上跑步機時，西瑟剛好經過。

他瞥見正在跑步的萊特，上前說道，「剛才沒跟亞德里恩他們說，關於莫妮卡的事。」

西瑟想了一下，道，「我想晚一點再去一探究竟。」

「我也去吧。」萊特說道，但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的右頸像是要提醒他傷口的存在般，又抽痛了一下，讓他忍不住發出「嘶」的一聲。

「你還是好好休息吧。」西瑟道，「放心吧。我有學過防身術。」

雖然萊特的確是在擔心西瑟的安危，但他聽到西瑟的話後還是想說一句「那根本不是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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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間。

西瑟吃了晚餐後，就離開了基地，往莫妮卡的住處前去。

一路上想當然爾沒有什麼問題，但當西瑟走到少女的家門前時，他發現不對勁。

明明已經入夜，莫妮卡家卻一盞燈都沒有點亮，難道她和她的弟妹已經就寢了嗎？

西瑟想著，手順勢地搭上了門，但門並沒有關好，輕輕一推就開了個小縫。

西瑟沈默了一下，他發誓他沒有想要私闖民宅，誘拐年輕女性什麼的，他只是察覺到了怪異之處，尤其是那從剛才就一直綿延的細碎聲響，想了一下，決定將門再打開一些。

但在西瑟看見門後的景象後，他再也冷靜不下來了。

昏暗的客廳裡，地板上滿是鮮血，在沙發旁，有一個男孩已經被肢解，首尾分離。

莫妮卡坐在一旁，驚訝地看著西瑟的臉，她穿著的衣物以及臉都沾滿了血跡。

西瑟瞬間明白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是輕輕蹙眉，走到莫妮卡面前，道，「妳還好嗎？」

沒想到莫妮卡卻大聲喊道，「希璐爾先生別過來！」

西瑟還沒反應過來，莫妮卡的背後忽地伸出了AP特有的觸肢，朝著西瑟準備攻擊！

後者快速地後退了一步，不料重心不穩跌坐在地，觸肢又伸了過來。

就在此時，一支軍刀飛了過來，將莫妮卡的觸肢切斷。

西瑟轉頭，看清來人後，微訝地道，「萊特？」

萊特大步走至牆邊，將牆上的刀拔下來後，轉身，看向西瑟，只道，「防身術？」

「⋯⋯」西瑟無語。

此時莫妮卡（的觸肢）似乎冷靜下來了，她趕忙跑過來，慌張地道，「希璐爾先生，抱歉！你沒事吧！！！？」

眼看莫妮卡都快要哭出來了，西瑟連忙回答道，「我沒事，別緊張。」

莫妮卡鬆了一口氣，抬頭卻發現西瑟和萊特一副「妳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的神情。

「⋯⋯」她嘆了一口氣，道，「有什麼想問的，請儘管問吧⋯⋯」

西瑟聞言，和萊特交換了一下眼神，開始解釋他們正在研究的病毒，以及追查AP的始末。

莫妮卡聽完，點了點頭，半晌，她有些尷尬地搔了搔臉，道，「那這麼說起來，你們已經看出來我是AP了吧⋯⋯」

「嗯。」西瑟點頭。

「請妳解釋清楚。」許久未發話的萊特開口，但就算他的語氣平淡，緊皺的眉頭和散發出來軍官的氣場還是讓莫妮卡的肩膀不由得抖了一下。

西瑟見狀，用手肘輕輕地碰了一下萊特，但後者回給了他一個「有什麼問題嗎」的眼神。

總而言之，莫妮卡還是開口道，「我們AP給人的印象就是生性兇殘粗暴，經常攻擊人類，但其實有時候不是故意的。

「多年以前的那起大規模襲擊事件，就是由一個叫做『亞歷山大』的AP策劃的。」

「亞歷山大？」西瑟挑眉。

「是的，不過這似乎是他的假名，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名字究竟是什麼。總之，他不知道是用了什麼方法居然可以自由控制AP的意志，因為有了這個能力，之後發生的事，就是你們所知曉的那樣。」莫妮卡道。

氣氛有些凝重，西瑟將手放在下巴思考了一陣，道，「但是妳為什麼會在這裡？理論上地球已經不是AP能待的地方了。」

「因為『亞歷山大』似乎對於多年前打了個敗仗而感到恥辱，因此正在策劃著下一次的攻擊行動。」莫妮卡說到這裡，表情變得有點沮喪，她又道，「而我受到他的脅迫，只好待在地球觀察人類，至於食物的部分，『亞歷山大』會不時的給予資金或物資。」

「居然想再規劃一次攻擊！？」西瑟難得露出明顯驚訝的表情，他很是意外地看向萊特，道，「我們一定要阻止他們。」

萊特點了一下頭，看向莫妮卡，「妳說他會給妳物資，所以妳見過他？」

「不。」意料之外，莫妮卡搖了搖頭，「我每次都會聽到有人按門鈴的聲音，但當我打開門的時候，都沒有看到人，只有東西放在地上。」

西瑟和萊特又互看了一眼，像是在想些什麼。

片刻，莫妮卡道，「那個，雖然我是AP，但我一點也不想要傷害人類！所以，可以的話，請一定要阻止『亞歷山大』！」

西瑟聞言，毫不猶豫地道，「我知道了，我們一定會阻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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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回到基地，西瑟和萊特去找了亞德里恩和艾利森，說了他們遇到莫妮卡的事情，於是眾人開了個緊急會議。

「你們知道現在幾點了嗎？」艾利森好不容易加班完，又被叫來開會，他厭世地說著。

但沒有人鳥他。

「根據莫妮卡的說法，『亞歷山大』會派人一週送一次的物資或資金，算了一下時間，再過兩天就是他們下一次會出現的日子。」西瑟道。

亞德里恩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道，「那我們是不是可以—」他說出了他的想法。

眾人聽完，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法，紛紛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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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

「這什麼計策不就是在AP家乾等嗎？」艾利森坐在莫妮卡家中的沙發上，雙手交叉，不耐煩地抖腳。

「要不然你有什麼辦法？」來幫忙的萊絲莉冷冷地說。

「⋯⋯」艾利森沈默。

「簡單粗暴但好用。」亞德里恩吐出七字真言。

「⋯⋯⋯」艾利森低下頭。可惡，自家老媽和共事夥伴一搭一唱，無法辯駁，他轉頭，這個叫西瑟．希璐爾的傢伙還完全不打算搭理。

莫妮卡見氣氛有些劍拔弩張（？），便道，「呃⋯有人想要喝點茶嗎？」

「如果方便的話，就麻煩妳了。」萊絲莉點點頭。

莫妮卡起身（飛也似的）走進了廚房，片刻，萊絲莉開口道，「一按門鈴後就直接離開，這樣我們真的找得到人？」

「再怎麼快理論上都至少有個人影吧。」亞德里恩道，「除非他會瞬移。」

「對方也是AP吧。」艾利森道，「從來沒聽說過有AP會瞬移的。」

「打開門沒有看見人。」西瑟喃喃，「或許是『沒在視線裡』，而不是離開了⋯」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猛然抬頭，盯著天花板，不語。

艾利森看西瑟定格了好幾秒都沒動，忍不住向亞德里恩說悄悄話：

「有時候我覺得，西瑟還比較像外星人。」

「⋯⋯」

亞德里恩不予置評。

此時，莫妮卡端著茶走了過來，道，「對了，今天怎麼沒有看到柯普勒先生？」

西瑟回答，「他身體不太舒服—」

鈴鈴鈴！話音未落，外頭便傳來了門鈴聲。

艾利森以最快速度衝去開門，但門外毫無意外的沒有任何人。

「怯！還真的沒人！」艾利森覺得有點不爽快。

「有啊。」奇怪的是，西瑟卻如此說道，他指了指上方。

眾人抬頭，看見了一個人影，正以非常蹩腳的姿勢趴在屋簷邊。

「⋯⋯」眾人無語。

艾利森撓了撓頭，道，「先生，我們都看見你了，下來。」

人影停頓了一下，還是默默地爬了下來。

人影是名少年，他心虛地將視線移向別處。

「⋯⋯」眾人依舊一語不發。

所以說，我們這是逮個正著了？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大大的「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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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聯邦基地內。

萊特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得足夠疲憊後，他回到了房間，打開門，卻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面孔。

「嗨，萊特。」男子闔上書本，打了個招呼。

「⋯⋯凱撒？」萊特微愕。

「怎麼了，幹嘛這麼驚訝？」凱撒露出了他一貫的爽朗笑容。

萊特卻警覺地說，「你為什麼在這裡？你已經死了，不屬於這個世界了。」

殊不知凱撒聽完這番話後，眼神驟然改變，他走到萊特身側，湊近後者的耳畔，陰沉地道，「我不屬於這個世界？要不要看看是誰讓我落得這般處境的？」

萊特聞言，儘管知道這是傷口中的孢子影響而出現的幻覺，他還是不自覺徒然一驚。

「那是你親口要求的。」萊特知道他必須冷靜。

「我那時候是被AP控制了，你明明知道。」凱撒道，「你親手殺死了你最好最好的摯友。

「真正該死的是你，萊特．柯普勒。凱撒．席爾思會恨你直到永遠。」語畢，「凱撒」便消失了，只留下萊特一人。

「凱撒」一離去，隨後是傷口劇烈的疼痛，萊特痛得扶牆，但他無暇顧及傷口，因為前者留下的話一直在他腦中遲遲未去。

『真正該死的是你。』

『凱撒．席爾思會恨你直到永遠。』

原以為能憑著那一縷曙光順利走出迷霧，卻發現那不過是顆燃燒中的流星，它劃過天際，帶來一絲光亮，燃燒完畢，它徒留灰燼在人間，於是世界歸於黯淡。

啊，原來他從未離去啊。

從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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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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