軌跡偏差 - 第72章

林昭然的脖頸接觸到沈嶼滾燙的眼淚，「別哭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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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記得。」沈嶼肯定的說，「你是不是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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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林昭然沒有瞞他，「實際上，我從國小二年級以前的記憶全是空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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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嶼抬起頭，「怎麼可能？你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像是出車禍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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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裡出車禍都會失去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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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那起碼要重傷才會。」他又否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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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現在不想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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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少年就是自己最好的傾訴，他不想浪費時間在糾結上。他後撤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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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一把扯住林昭然的衣領，用了此生最大的勇氣往他嘴唇撞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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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被他一驚，隨即沉浸在了這個吻，他嘗到了沈嶼的淚水，他的眼睫沾上了沈嶼的痛苦，沈嶼的等待，和自己遺忘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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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淚水不是鹹的，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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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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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吻持續了幾分鐘，情濃之下，沈嶼的背被抵在了陽台邊緣，他有些退縮，掉下去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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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推了林昭然一下，小口喘著氣，「別靠那麼近……等一下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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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讓你掉下去的。」林昭然食指扣住他，帶了點笑意：「我會緊緊抓住你的，再也不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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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都不會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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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沈嶼去洗了臉，開始擔心明天腫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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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從樓下拿了一小袋冰塊遞給他，像是早已知道他在想什麼，「冰一下吧，雖然明天放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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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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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沈嶼靠在林昭然的腰上睡著了，已經融化成水的冰被林昭然拿起放到床頭櫃，手機螢光被他調到最暗，傳了訊息給江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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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兒子：「媽，我小時候出過車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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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你說什麼？沒有。怎麼，考作文需要賣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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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兒子：「……為什麼我沒有小時候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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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江嵐的話打了又刪，刪了又打，自己兒子還是發現了，她也知道催眠用不了多久，當初他們走散，她和丈夫花了整整三個月追尋，才在一間福利院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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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起來很捨不得，一直回頭往房間看，回到家也不吃不喝的，那段時間特別陰鬱，完全不像一個國小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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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在無法放任他繼續下去，她托關係找到了一間店，請老闆幫忙洗腦催眠覆蓋林昭然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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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成功了，林昭然也恢復了一開始的模樣，不過偶爾還是會悶悶的坐在床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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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頓在空中，最後還是打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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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考完試回家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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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兒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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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關上屏幕，已經忘記了十一年，也不差這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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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躺進被窩，撐著頭看沈嶼的睡顏，微腫的眼睛已經消得差不多了，嘴唇微微張開呼吸，綿長而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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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然的手從沈嶼的唇瓣撫過，剛才不小心親的過度，那雙唇此刻泛著一層水潤的紅，像被洗過的櫻桃，帶著說不清的柔軟與餘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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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的捏了自己的手，讓自己收起想再度親上去的躁動，伸手把沈嶼摟在自己懷裡，很輕的順他的髮絲，襯著月色也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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