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片黑中墜落,沒有重量,也沒有聲音。
剛開始,是冰冷的靜默,像在深海之下,四周是厚重得無法呼吸的水,時間被壓縮成靜止。她想張口求救,但沒有聲音;想掙扎,但身體像被縫進虛空裡。
忽然,黑暗中出現了一點光——一縷極細的銀色線條,像月光滴在墨水裡,緩緩地漾開。
她想靠近那道光,腳步卻踩在虛無上,像在夢裡奔跑。四周開始浮現聲音,不是現實的喧鬧,而是記憶的殘影。
「你這樣怎麼會有人喜歡?」──母親的聲音,冷漠又理直氣壯。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dqVUEL9xw
「不適合交往啦,當朋友就好。」──學長的笑聲,溫柔卻疏離。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txXCG8MkUJ
「她那樣也能做設計?」──同事的竊語,像針一樣扎進心口。
這些聲音不斷交錯、重疊,最後化為一陣風,將她往下捲入一個漩渦。
她睜開眼,看見四周的空間開始裂開──牆壁像畫布被撕裂,城市的燈光與街道一塊塊剝落,變成漂浮的碎片。
她想抓住什麼,但手指抓住的,是一張泛黃的紙頁。那紙像從天上掉下來的,印著繁體古字,寫著:
「宿命之輪,至此轉動。你是誰,便會成誰。」
紙頁在她掌中自燃,燒成金色火焰,卻一點也不痛。火光裡,浮現出一座雕梁畫棟的古宅,天井中垂著紅燈籠,門前是一個身著華服的女子──那女子低頭飲茶,舉手投足皆是風韻。女子抬頭的瞬間,林婉兒愣住了。
那竟是她自己。但……不是現在的她。那張臉精緻、白皙、如畫般柔美,是她從未擁有過的樣貌。
她大腦還來不及理解,一陣強光洶湧襲來,如水銀傾瀉,把她吞沒。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oYtbqSypV
她想大叫,卻發不出聲音。
天地翻轉,重力消失,意識像細沙一樣從她的指縫中流走。最後一刻,她聽見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耳邊呢喃:
「去吧,妳的容顏,會被世界重新定義。」
然後,一切,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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