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月光裡記得你 - 【第三十三話：我等在畫外】

季城漢醒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畫布前作畫了。

她沒轉頭，只說：「你要不要喝點什麼？」

語氣一如往常。

他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她好像離他有點遠。

他走過去，在她身旁坐下，握住她的手。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vpkkYMkZ
她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裡有片刻的空白，像是剛從很遠的地方回神。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4Y0kr5WTf
然後才微微一笑。

他點了點頭，起身前只說：「我出門了。」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tbPwfrp7
她點頭，視線始終沒有離開畫布。

他走到門邊，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5PWpSEQD
她還站在畫布前，像是用畫筆，在守住一個不屬於現在的世界。

他忽然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8iRTeYz9B
不是她沒有離開，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LTpJ2lfZ0
但她心裡多了個地方，他進不去。

她的確記得了。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hZ2mhAnge
只是把那部分，藏在了他看不見的地方。

她會努力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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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她洗完澡後，換了衣服便鑽進被窩。

「妳不畫了嗎？」季城漢看著她已經窩成一團。

「明天再畫……今天有點累了。」她語氣含糊，像是還沒說完就要睡著。

他把燈關掉，只留床頭一盞微弱的小燈，自己也上了床。

她靠得很近，呼吸慢慢平穩。他原以為她已經睡沉，自己卻遲遲沒能睡著，腦海裡全是那幅畫還未完成的背影。

就在他快要閉眼時，身旁的她忽然動了一下。

「……克雷恩……」她喃喃自語，聲音極輕，卻清楚地喊出一個名字。

他整個人僵了一下。

那不是他的名字。

他轉頭看著她，還來不及反應，就感覺她在夢中下意識轉了個身，竟然主動伸手，抱住了他。

她的動作輕而自然，像是在夢裡尋找著一個懷抱。

只是名字錯了，溫度對了。

她的動作輕卻親密，臉貼在他胸口，像是夢裡找到了熟悉的懷抱。

但她抱的人，不是她喊的名字。

季城漢一動不動，只覺得胸口像被一把刀劃過。

她眉頭微蹙，嘴唇仍像在輕喃什麼，卻再聽不清了。

他忍著喉頭的酸，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把她更緊地摟進懷裡。

那不是他的名字，但她現在抱著的，是他。

——

隔天早上，陽光斜斜地落在畫布上。

她已經醒來，正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畫筆在手中輕輕轉著。

他從房裡走出來時，她正盯著那幅畫出神。

「要喝點什麼嗎？」她轉頭問他，語氣輕柔，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他走近她，看著畫布，又看向她的臉。

他不是第一次看見那個背影。畫裡的人，彷彿走出他們都做過的夢。

「這個人……他讓妳很難忘吧？」他問，語氣平靜。

她一怔，沒有回頭，只是望著畫布。

「他讓我想起一些我自己都不確定的事。」

他沒再追問，只是沉默了一會，低聲說：「我知道畫裡不是我，」

她垂下視線，指尖微微顫了一下：「對不起。」

「不是妳的錯，」他輕笑，「只是有時候……我會怕，怕我在妳心裡的位置，其實是空的。」

她終於轉過頭看他，眼神裡有一點慌。

「我真的很珍惜……有你在的現在。」她說。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他起身，伸手拉她站起來，把她抱進懷裡。

「我會一直在這裡。」

她沒有回答，只是靠在他胸口。

她很想說謝謝，可那句話卡在心口，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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