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月光裡記得你 - 【第二十四話：不是你，但我想起了你】

畫室像是忽然變得太靜，靜到她自己也有些不安。

他站在那裡沒有動，很久。

然後忽然往前一步，站到她面前，語氣聽起來像玩笑，卻不看她：

「那……我讓妳不一樣的地方，是哪裡？」

她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抱住她。

那個擁抱不像安慰，更像一種固執的確認。他沒有把她抱得多緊，卻讓她整個人都定住了。

「我又沒逼妳說那三幅畫哪一幅是我，」他靠在她耳邊，語氣帶點倔強的撒嬌，「但如果妳不說……我就會一直以為，全部都是我。」

她靠在他胸口，堅定地說：「你不是藏在畫裡，是從頭到尾都在。」

他聞言，動作頓了一下，像是真的被她這句話擊中了。

過了一會兒，他故作鎮定地鬆手，抬頭輕哼一聲：

「這樣我就可以驕傲一整年了。」

她抬眼看他，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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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開了又闔，他沒有回頭。

畫室的光落在她身上，像是剛才那個擁抱還留著一點餘溫。

她站在原地很久，才慢慢走到畫前，輕聲說了一句：

「我知道，是你。」

——

他離開畫室的時候，陽光還在，卻沒有一絲暖意。

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像是鞋底灌了鉛。

沈知月沒有送他，只是在門口對他輕輕點了個頭。

他也點頭，什麼都沒說。

但他整個人，從裡到外，都在翻湧。

她畫得太好了。好到他連感動都來不及，先是心痛。

那些筆觸、那些細節……那不是一個普通的畢業生在說故事，那是她的靈魂，一筆一筆剝開，毫無保留地給他看——

只是那個靈魂，太久以前就屬於了另一個人。

他不是沒有聽出來。

她口中的「他」，畫中的那個「目光」、「等待」、「愛過卻未再見」……都不是他。

他在聽的時候一直忍著。

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問她：「那我呢？」

他知道自己不該這麼問。

她沒有錯，她從未答應過什麼。

他也從未要求過什麼。

但就是難受。

難受到他只能靜靜地站著，把每一幅畫牢牢記下來，記住她說的每一個字。

像是靠這些記憶，才能證明自己在她世界裡確實待過一小段路。

直到他走出去的那一刻，陽光灑在他身上，卻什麼都照不暖。

他低下頭，眼眶紅了，沒讓人看見。

但他知道，那三幅畫，會在他心裡一直亮著。4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OI0I9wiHK
像她沒有說出口的那一聲：你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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