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月光裡記得你 - 【第十二話：別急，今夜很長】

夜很靜，雪落得輕。

木屋裡只聽得到壁爐裡火焰偶爾跳動的聲音。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ri3kWnD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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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艾瑟爾靠在克雷恩懷裡，臉還有剛才親吻的熱度。

他的指尖落在她臉頰邊緣，停頓得太久，像是不敢相信她真的還在。

「我還在。」她低聲說，主動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

「而且這次……是我先靠近的。」

她仰頭看著他，

他俯身吻她，從額頭、眼角、鼻尖，一寸一寸將她重新擁有。

她輕顫一下，但沒躲。

他貼近她耳邊，聲音低得幾乎破碎：「可以嗎？」

她摟緊他衣領，「你不要太溫柔，不然我會捨不得離開你。」

他眼底閃過一絲幾乎壓不住的黑色渴望，聲音沙啞：「那我只能更溫柔一點。」

—

他們沉沉睡去時，雪還未停，銀兔靜靜地窩在門邊，像守夜，也像在守住某種即將裂開的時間。

夢，就在這樣的寧靜裡，破開。

—

她收到那張折好的紙條。字跡熟悉，是克雷恩的風格。

「我臨時脫不開身，今晚的展覽若妳願意代我現身，穿上我的畫袍。他們不會察覺。C.」

這不是第一次。他曾經也這樣交托過。她總能穩穩地走進人群，扮演他的分身，扮演那個被世界凝視的天才。

畫袍染著金粉與乾涸顏料，像她的第二層皮膚。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3Ow0utEWM
她沒有猶豫。

會場燈火輝煌，貴族們舉杯、評論、微笑。

她走進人群，無人懷疑她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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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個瞬間，一道影子從人群裂縫中衝來——

來不及反應。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iuPR7TdF
刀光穿過厚重的畫袍，冷得沒有聲音。

她低頭，只見鮮血從胸口湧出，染紅布料。

下一刻，驚呼四起。她踉蹌倒下，背撞上石柱，燭光顫動。

她倒下時，看到銀兔從長廊盡頭衝來，像一道光，也像她遺落的記憶。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jEkNfybb
牠奮力撲在她胸前，用細小身軀擋住那道越來越深的黑。

視線模糊中，她望見樓台上那抹深紅長裙。

梅塔・馮・法肯海恩(Meta von Falkenhayn)，冷靜地站在那裡，手中握著絲質手套，嘴角有一抹幾近憐憫的弧度。

她唇動，聲音彷彿穿過空氣落進她耳裡——

「你不是說，只要我不妨礙你畫她，就會娶我嗎？」

那一刻，莫艾瑟爾終於明白，這不是命運的錯。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rIOJVn1r
是設局。是一場用她的命換來的執念。

—

她是從撕裂般的痛裡醒來的。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okxTTnu0
胸口像是被利刃穿透，連呼吸都夾著血腥味。

木屋依舊溫暖，克雷恩還在她身邊沉睡，雪落得像夢。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fblMF1AA
她緩緩起身，捂著胸口，額上都是冷汗。

指尖還在顫抖，喉頭像被什麼堵住，發不出聲。

她知道——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2WJLQhGqF
她剛剛，再一次死去了。

這時，銀兔悄悄跳上床沿，輕輕用鼻頭碰了碰她的指尖。

像是提醒，也像是牠一直都知道——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W0caH60KB
她不是只來擁抱這一夜的，而是來，把自己重新撿回來的。

莫艾瑟爾低下頭，凝視銀兔。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lUx7bJJH
牠沒說話，只是用那雙蒼白又透明的眼，靜靜地望著她。

她終於深吸一口氣，輕撫著牠的頭，像在說：「我知道了。」

雪還沒停。夜，還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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