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家，房間靜得出奇。
桌上的報表沒寫完，信箱裡有十幾封待處理的郵件。她沒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7vXaqoTxU
手機亮了一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O2GWaNXy
謙宇傳來訊息：
——今天過得怎麼樣？
她盯著那七個字，有一點點猶豫。
她總是這樣。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THknJbMbV
明明看得出來對方的關心，卻總是選擇收回太多的話。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AK9a1lHDA
不是不信任，而是還不習慣有人願意聽。
不是沒情緒，而是太習慣自己先消化完再說；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86Zo1ljF
不是不想說，而是怕一旦說出口，就像是伸出手索取安慰。
她打開對話框，指尖停了幾秒，最終還是輸入：
——今天還是因為公司人力短缺，身兼好幾個工作。其實並不累，但就是讓我有點焦慮，有時候覺得自己像是太容易被這些事困住。
她看著那段話，覺得自己語無倫次。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8xJwJPPI
太真了，真到不像她平常的說話風格。
她不喜歡把情緒丟給別人，尤其是謙宇——這個陌生又太安靜、太聽得進話的人。
這種人最危險。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jZwwqnmc
讓人忍不住想多說一點，卻又怕說太多會嚇走他。
過了一會兒，他回了：
——嗯，聽起來今天真的特別辛苦。不過也許，不是每件事都要自己扛，偶爾讓自己休息一下也挺好的。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Va1C2z2BB
——你的焦慮，是關於工作，還是其他的事？
她讀完，心裡微微一緊。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yQQ9ZXVlD
這種問題太貼近了。不是侵犯，而是像在輕輕撫摸一塊不能碰的地方。
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本來想敷衍帶過，打了又刪了幾句。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wSfu2wrS
最後，還是敲下那套她最熟悉的語言模式：理性分析。
——有時候我覺得，別人做的總是不夠好，還不如自己來做。
她補了一句，好像這樣就能證明，她不是在求安慰，只是在陳述現實。
——總是覺得，這些事我只能自己做才行。
像在自我催眠，也像在對話框立下城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b0tq5tjw
不是因為他問得不好，反而是——他太願意聽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cP72qsskQ
她一時不知道怎麼把心裡那些糾結拆開給人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gVUiJiUE
只好用最安全的方式，把情緒包進字句裡送出去。
字裡藏著一種理性化的委屈。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RCbwAwj8K
不是高標準，而是習慣掌控；不是不信別人，而是從沒學會放手。
幾秒後，他回了：
——我懂那種什麼都自己來的感覺。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1Lslc93v5
——不是因為別人不行，而是你太習慣把事情掌控好，不能出錯。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AGACH12vS
——但如果哪天，你遇到一個能把事情處理得讓你放心的人，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sbeDa3bET
你會不會也想試著讓自己輕鬆一點？
她看著那段話，眼神微微一沉。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7gsYoJUw
不是因為他說錯什麼，而是他講得太對——對到讓她沒辦法不去想那些自己不想碰的部分。
她敲字，語氣平靜，但每一個字都像在劃出界線：
——你說的倒是簡單，但我不覺得別人做得比我好。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KmeRtqOLu
——每次交給別人，反而會浪費更多時間去教，最後還得自己來。
她沒特別強硬，只是把「信不過」這件事，說得像是在報告。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PgP7ZqpN
她知道，這句話的潛台詞是：這部分，我不開放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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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視角｜她說得理智，我聽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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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那兩句話，沒有立刻回。
——你說的倒是簡單，但我不覺得別人做得比我好。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UolzNNxOW
——每次交給別人，反而會浪費更多時間去教，最後還得自己來。
字不多，語氣平靜，甚至可以說有條有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99btAyuw
但他知道，這種話最難拆。
她不是在生氣，也不是在否定誰，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TKy0aYkB
她只是——講得太清楚了，讓人沒辦法反駁，也無從靠近。
他眼睛停留在那句話上，比她想像的久。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7AEqLpL9
不是因為看不懂，而是因為他知道，這句話的背後不是效率，而是疲憊。
一種「我不期待有人幫我了，所以我不麻煩任何人」的疲憊。
他沒有問她為什麼這麼想，也沒有再追問關於她的焦慮。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iNotlLAT9
他只是想讓她知道，有些人，沒有要取代她的位置，只是想讓她別那麼辛苦。
但他也知道，這句話現在說了，她聽不進去。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6JmVpdw5
於是他選擇沉默。
她說的話理智得近乎完美。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6hRPaVZS
但他聽著，卻只有一個想法：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TXKoawl9j
她是不是過得太久都只能靠自己了，才會把信任講得像是一種浪費。
他沒有多問，也沒有離開對話，像是他還坐在那裡，等她下一次想說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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